話說李玉麟一見到醉春就發了一通牢騷,醉春被他罵得迷迷糊糊,不知所以。等他罵完,醉春才說道:「李大叔,我好好的和尚做什麼奸細?您看我長得像奸細麼?」
李玉麟抬頭問他:「那你來牢裡做什麼?」
醉春看了一眼趙三低聲說道:「這裡說話不方便。」
李玉麟鼻子裡冷哼一聲道:「這裡說話不方便還能去哪兒呢?趙老弟是自己人,他絕不會出賣我的,你就直言好了。」
醉春這才低聲把公子的身份及他來牢房的來意說明。李玉麟聽此言果然一驚,接著又是一喜,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當年八王竟然留下一個遺腹子。這可太好了,獲此消息,就是讓他立即死在此地他也願意。
醉春又道:「公子派我來這裡,就是為救李大叔出獄。之前我三弟出了一個餿主意,從牢房外面打地道,神不知鬼不覺地救大哥出去。誰知被許長佑發覺,所有的鼠洞都被填實,不得已之間,醉春才投監,原是有裡應外合的意思。」
此時,李玉麟喜極而泣,雙腿跪地磕了三個響頭,對天祈禱,這都是八王在天福佑之靈,希望小公子能重整家業,恢復八王的名譽。
且不說牢獄裡醉春和李玉麟高談闊論,備細描述小公子生平來歷,只說外面的許長佑卻急得跟火鍋上的螞蟻般似。原本他按照馮廣才的意思把醉春關起來,雖說這樣做有些對不起亂蝶,可也沒法子,再說許長佑做這種背信棄義的事情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在官帽和朋友之間,許長佑的選擇從來都是官帽和利益。
按說這樣也算對得起府尹了,這件事就此了結。可是很快,他就接到府尹的公文,明白表示,這多和尚就是丁香苑殺人的兇手,當時有兩個人,其中一個是醉春,還有另一個沒有緝拿到衙,限期三天,要許長佑立即查出另外一個人來。
許長佑好不為難,明擺著醉春不是多和尚,多和尚也不會結伴行事,他從哪兒找一個替罪鬼呢。思來想去,難道要回去找夫人商量,她雇的人,肯定知道那兩人的來歷。可這樣做的話,那麼就等於他打馮廣才的臉。府尹說醉春是多和尚,他卻非要和府尹對著幹,找來兩個不相干的人當替罪鬼。
見許長佑皺眉思索半天,郭丁上前說道:「老爺可是為多和尚的事情煩難?」
郭丁是許長佑的親隨,他是許長佑小時的拜把子兄弟,許長佑發跡後,他投身到府上,做了許長佑的親隨。在郭丁面前,許長佑倒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他小時做的偷雞摸狗的事情,郭丁知道得一清二楚,這會兒還用瞞他什麼。
許長佑點點頭說是。
郭丁微微一笑,說道:「老爺怎麼這麼糊塗呢,眼前就有一人正好做替罪鬼。」
許長佑喜道:「哦,你說的是誰?不會正好是你的仇家吧?我知道你小子,心裡好沒啥好心眼兒,錙銖必較、睚眥必報的貨色。」
郭丁嘻嘻笑說:「他倒沒怎麼得罪我,我的小姨子和他有些過節。無論如何,老爺需要一個替罪鬼,亂蝶那小子正合適。至於免費銀票飯票**票什麼的,不是我說,只要老爺幹著這行差使,還缺了那個?」
郭丁果真是心腹,許長佑沉思一番,郭丁說得有道理。現在和醉春能摻和在一起的,似乎只有亂蝶呢。亂蝶雖然對他挺豪爽,可監里豪爽的人也不是沒有。再說實在沒有合適的,隨便去街上抓兩個尋釁滋事關兩天,銀子就來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有頭上的這頂烏紗,多少亂蝶都有了。
想到這裡,許長佑回答道:「你說得不錯,只是這個事情我不方便露面,還是你帶幾個人去做吧。」
郭丁喜不自勝,他要的就是這句話,然後自己好狐假虎威,落井下石,幸災樂禍地看著亂蝶被抓進來。
亂蝶被抓的時候,他正在醉仙樓喝酒,旁邊還有小生唱著《青玉案》,鶯鶯燕燕纏纏綿綿,好一番傾訴衷腸的可憐模樣。郭丁帶著三五個張牙舞爪的衙役,蹬蹬噔上樓,鐵鏈咣當一聲鎖住他脖子,徑直帶他出樓。
亂蝶哇呀一聲大叫,指著郭丁大罵:「你這蠢貨,拿我做什麼?」
郭丁反打了亂蝶一巴掌,氣勢洶洶地吼道:「叫什麼,叫什麼,老爺說了,你犯的事發了,派我鎖你到衙門呢。」
亂蝶氣憤地說:「犯你奶奶的事,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