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如此，寧玄歌卻不能不救他們。只見他足尖一點，在那水面上幾個起落，便已經拎著洛秋和黃楓出來，翩然落地。
到了岸上，洛秋依舊抽泣不止。寧玄歌看看黃楓，不知他臉上是水還是淚，他只是低著頭，不說話。
小紅把自己的外衣脫下來給洛秋披上，在旁邊細心地安慰，和另外一個花魁名喚雀兒的一起扶著她往火堆旁邊去了。
還有兩個花魁圍著黃楓，分外擔憂，一個名喚水妝，一個名喚藍煙。水妝脫了袍子下來給臉色蒼白的黃楓披上。黃楓小時候溺過水，所以是很怕水的。寧玄歌道：「黃世伯就你這麼一個兒子，若是你有個三長兩短，我該怎麼向黃世伯交代？怎麼向奶奶交代？奶奶都那麼大年紀的人了，要是知道你出了這樣的事肯定會氣著。」
黃楓的眼睛紅紅的，水滴順著頭髮滴到臉上，又從臉上流到脖子裡。他看了寧玄歌一眼，不說話。
寧玄歌見他不說話，更生氣了，又道：「黃世伯多疼你就不用我說了吧，從小，無論你要做什麼，想要什麼，他最後都會順著你。奶奶更疼你，你惹黃世伯生了氣，不還都是往奶奶那裡跑？現在你明明知道自己不識水性，還往水邊跑，你就那麼喜歡找死？」
黃楓聽了，已是眼淚汪汪，梨花帶雨的模樣任誰看了都心疼。寧玄歌愈發覺得他不像個男人，正欲繼續教訓他，藍煙道：「寧公子，這也原不怪黃公子，是我說想要吃烤魚，黃公子才建議來河邊抓魚的。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你別再責怪黃公子了吧。」在這五個花魁中，藍煙算是話比較少的，言行也要比其他幾位花魁端莊些。
黃楓道：「寧兄，根本不關藍姑娘的事。是我想起小時候吃過的烤魚，一時懷念，便帶著她們來了，以後再也不會了。」
水妝又說是自己的錯。
寧玄歌見狀不好發作，徑自走了。晚風吹起他的白衣。
黃楓瑟縮了下，揉揉鼻子，便也開始往回走。走了兩步，又止住腳，回頭道：「姚姑娘，我們抓了一條魚，在那芭蕉葉里放著呢，你帶回來吧，麻煩你了。」姚小桃覺得此時的黃楓很乖巧，像個病弱的女兒家，讓人不忍呵責。大俠可真狠心。
燕姬見自己一時也幫不上忙，便和姚小桃一起去岸邊拿魚。借著月光，姚小桃一眼便看見了那個芭蕉葉折成的籃子，心內喜歡，便提了起來。沒想到這些人還會用芭蕉葉折小籃子呢。
姚小桃小的時候，師父便用芭蕉葉給她折籃子。可以盛水，可以盛菜葉，可以盛果子。那籃子是用了很多芭蕉葉的，只比平常的菜籃子略小一些，所以用起來很方便。更多的時候，姚小桃是提著芭蕉葉折成的籃子，去河邊和山莊裡的弟子們一起抓魚。如今見了這個玩意兒，自然覺得親切。
燕姬往那芭蕉葉籃子裡瞧了一眼，道：「魚在哪裡？黃公子不是說裡面有魚嗎？」
姚小桃仔細瞅，好大一會兒，才看到一條不到一寸的小毛毛魚。黃楓想吃的烤魚，是用這個小傢伙來烤嗎？
第40章 九龍崖（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