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院的粗使丫鬟清雨連忙道:「爺!奴婢們冤枉啊!顧夫人派了人過來,說咱們院子裡藏了什麼污衊顧娘子的東西,強行要搜……」
顧夫人?桃花眨眼,看向沈在野。後者臉色陰沉了下來,推開她就跨進了屋子裡去。
片刻之後,幾個家奴就被扔了出來。「嘭」地幾聲摔在院子中間。
「反了你們了,誰給的膽子,敢在我相府里搜東西?!」怒喝一聲,沈在野抬眼就朝湛盧道:「把溫清里的人都給我帶過來!」
「是!」湛盧應了,轉身跑得飛快。
縮了縮脖子,桃花頂著這位大爺的怒氣進來瞧了瞧。地上躺著的幾個家奴穿的不是相府的衣裳,竟然還是別人家帶過來的。
那也就不能怪沈在野這麼生氣了,誰這麼沒眼力勁兒?帶人上相府來搜查,還被丞相撞見,那不相當於是去蛇洞裡掏蛋麼?咬不死這群蠢犢子才怪!
府里很快吵嚷了起來,湛盧也真的是膽子大,還帶了護衛去,竟然直接將個衣著華麗的人給押了過來。
「放開!都給我放開!反了你們了!」
尖銳的聲音老遠就傳了過來,桃花一愣,連忙跳到沈在野身後去站著。
梅照雪是最先跨進院子的,臉上有些驚慌。就像當真不知道沈在野回來了似的,上前就行禮道:「妾身給爺請安,不知爺提前回府,未曾迎接,請爺恕罪!」
沈在野沒看她,抬眼就看向了後頭被押著的人。
一見是相爺回來了,顧夫人也就不吵嚷了,但臉上的神情還是頗為不忿,小聲囁嚅著什麼。
「爺!」顧懷柔撲上來就道:「家母不懂規矩,若有什麼衝撞了爺的地方,還請爺包容。」
「不懂規矩?」沈在野冷笑了一聲:「堂堂郎中令的夫人。竟然連規矩都不懂,還要別人來包容?我可不是顧大人,沒那麼廣闊的胸襟。沒有聖旨就敢在我相府搜人的,顧夫人可是頭一個,這筆賬不去找顧大人算清楚怎麼行?」
顧懷柔一愣,連忙回頭看向自家母親,連連使眼色。
顧夫人在府里是驕縱慣了的,因著顧大人耳根子軟,她也就一向盛氣凌人,心高氣傲。原先顧懷柔在相府里得寵的時候,她更是拿自家女兒當丞相心尖上的寶貝,沒少作威作福。
所以現在,即便沈在野的臉色很難看了,她也只是把聲音放小了些:「我又沒做錯什麼事,丞相有什麼好算賬的?」
「母親!」顧懷柔急得臉都白了。慌張地看了沈在野一眼,連忙退到她身邊去扯著她道:「您說話別這麼沖!」
「我怎麼沖了?」顧夫人皺眉道:「難道不是嗎?分明是有人要害你在先,你軟軟弱弱的像個什麼話?」
氣極反笑,沈在野負手俯視她,問:「誰要害誰了?」
「相爺還不知道呢吧?」抬眼瞥了瞥一旁的姜桃花,顧夫人跪坐在地上,冷聲道:「您一離開京城,府里府外就開始傳懷柔借身孕陷害孟氏,栽贓姜娘子的事情了。可巧的是,這消息還是從爭春傳出去的。」
啥?桃花一臉驚愕地看著她:「我一走,爭春都沒人了,消息打哪兒傳啊?」
「這就要夸姜娘子您聰明了。」顧氏輕哼,斜著眼睛道:「您跟著相爺一走。看似就撇清了關係,可暗地裡卻安排丫鬟中傷柔兒!可憐柔兒痛失孩子不說,還要被人污衊!」
這倒是有點意思嘿!桃花眯了眯眼,上前一步看著她道:「煩請您再說一遍,我污衊顧氏什麼?」
「您擱這兒裝什麼蒜啊?」顧夫人皺眉,抬眼看著她道:「還當誰不知道麼?您派人在府里和坊間四處碎嘴,說我柔兒並沒有懷孕,而是借著身孕同您與孟氏過不去,小肚雞腸。心機深沉。還說她買通了懸壺堂的大夫,端的是有鼻子有眼,讓我差點都信了!現在外頭罵我柔兒罵得可難聽了,您高興了?」
桃花很驚訝,這事兒是從哪裡傳出去的?知道的應該只有她和顧懷柔才對,而她忙著應付沈在野呢,哪來的閒工夫去陷害顧懷柔啊?
轉頭看了顧氏一眼,她眼裡滿是探究。顧懷柔明顯很心虛,一對上她的眼睛就連忙避開,低了頭。
什麼情況啊?
沈在野在上頭聽完,淡淡地便開了口:「照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