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祁穆飛有些困惑,他原本以為吳希夷與自己道這番真相,只是想找個人「傾吐」一下他那個爛在肚子裡的故事——也許是那個故事「爛」得太久了,以至於他在說出口時都帶上了一種委屈的酸苦味兒。燃字閣http://m.wenzigu.com
可當他的目光轉向那滴滴燭淚之時,祁穆飛才意識到他的用意並非僅此而已——他是在為杏娘考慮。
自從潭州南北二宮的那張懸賞令懸掛出來之後,祁穆飛和吳希夷就都預見到了他們這趟九嶷之行註定艱險異常。近日來,在他們的眼前,在他們的身後,總有幾雙蠢蠢欲動的眼睛在一直跟隨他們的車轍馬跡。
他們或趁火打劫,或明火執仗,或火中取栗,或引風吹火。但無論哪種,最後等待他們的都只能是「玩火自焚」。似今日青楓浦這般死裡逃生的,實屬僥倖。
他們當中,有人是純粹為了那份賞格,有人則不止是為了那份賞格,也有人則根本就不是為了那份賞格。
說到賞格,為了索取祁氏夫婦二人的項上人頭,南北二宮這次也可謂是不惜代價,竟拿出了他們獨步天下的內功心法作為賞格,這樣一份厚賞實在很難叫人不動心。
潭州南北二宮的內功心法「燭九陰功」是已過世的北宮掌門北宮淇嘔心瀝血十多年研創出來的,不過,這套功夫在北宮淇去世之前都未有什麼名氣,直到其兒子北宮望憑此神功一連打敗了當時武林當中數十位名門宿望之後,這套武功才終為人所知、為人所識、為人所嘆、為人所懼。
這些年來,為求學此神功,奔走潭州欲拜入其門下的人多如過江之鯽,有名的、無名的、年長的、年少的,踏肩而來,蜂擁而至。而南北二宮對這些人的態度從不像姑蘇五門那般挑剔苛刻,基本上是來者不拒、贄幣即納,至於有多少人學成,至今也沒有人知道。
在這些門徒和某些慕名者的合力追捧之下,南北二宮儼然成為了當今之世受萬人瞻仰的泰山北斗,其門庭之煊赫、其勢力之廣闊、其門徒之眾、其氣焰之盛,幾可與姑蘇五門比肩——當然,他們各自對此是互不認可的,這一半是不願,一半是不屑。
正是因為有了這樣的背景,二宮的懸賞令一出,就在江湖上掀起了一股滔天巨浪。
狂風推著惡浪,惡浪卷著狂風,他們沆瀣一氣,任由著那一股子潮濕惡濁的氣息一步一步地吞噬掉這一片晴朗而平靜的天空,一步一步地遮蔽起你的雙眼,讓你看不清究竟是誰在掀風鼓浪,究竟是誰在推波助瀾,究竟是誰在暗中涌流,究竟是誰在隨波逐浪?
漫天亂墜的雪浪,永無停歇地拍打在前浪淘過的地方,一泊沙來一泊去,一重浪滅一重生,不知疲倦,不知自量,也不知死活。
看著這些「趕浪頭」的人兒,吳希夷不由得想到杏娘曾跟他提到過的一個場面。自寓居杭州之後,杏娘也曾隨崔氏夫婦去看過幾次錢塘江潮,那些不惜性命的善泅之徒,以父母所生之遺體,投魚龍不測之淵,執旗泅水上,競作弄潮之戲,可總有幾個人自謂矜誇,逞強好勝,最後一個浪來,就再也尋不見他們了。
祁穆飛從無意去探問他們那可笑而又可憐、自私而又無知的欲求與企圖——在祁穆飛看來,這些人之所以會願意成為別人手裡的「刀」,其原因不外乎是為了那份痴心妄想的賞格,為了自己那份貪得無厭的名利,抑或是為了曾經某個時刻落下的仇恨種子,所以他也總是懶得去管去問。
可昨夜入刺的兩伙人,他們的動機實在讓祁穆飛忍無可忍,也讓他不得不重新考慮他們的行路計劃。
昨夜行刺的兩伙人中有一伙人為「紅刀會」的首領,他恐自己的對頭「白刀會」搶了自己的風頭,故此先下手為強;而另一撥人則是來自一個自稱「火棘門」的一對曠夫怨女,那男的為了博那女的歡心,故此走險。
聽著這兩撥人近乎兒戲的「豪言壯語」,看著這兩撥人說話時惡毒而殘忍的眼神,祁穆飛除了忿怒,除了痛恨,還生出了一種莫名的疲倦感。
他不知道前路還有多少這樣隨便又滑稽的理由等待著他們,也不知道自己的體力還能支撐多少個提心弔膽的夜晚,他只知道要把這所有的「絆腳石」、「攔路虎」都清理殆盡,不讓這些無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