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玉鍾軒,燈百千,花滿天,月嬋娟,人初定。讀字閣 m.duzige.com
沈無煙再一次仔細地檢查了一遍宴席現場的各項布置,一切井然有序,妥帖齊備,然後,她又不厭其煩地與負責傳菜的幾個女使細細囑咐了一番,上菜的次序、擺放的位置、添酒的禮數等等,無一不細,無一不精。
所有事情吩咐畢,她那乾燥的嘴角才終於露出一個滿意的微笑,一雙不知疲倦的眼睛卻還在筵席的各個角落之間徘徊來徘徊去。
看著她那一絲不苟還著意精益求精的模樣,連自打在官宦之家長大、見慣饗燕之禮的杏娘也不由得生出了幾分欽服之情,也由之生出了幾分難言的同情之意。
好不容易,等到沈無煙放下一切坐下來,杏娘向她遞過了一杯溫熱適口的茶水。沈無煙接過來一飲而盡,落下茶杯時,她才意識到自己喝得太急了,急得有些粗俗,頓時,她的臉上浮出了一個難為情的笑容。
杏娘倒不甚在意她的這個動作是否優雅是否得體。
或許是和吳希夷他們處了久了的緣故,她已經漸漸地習慣並接受了這樣不拘小節的做派,只是於她自身而言,她還無法完全對這十多年來她所忠誠的「規則」置之不理棄之不顧。
放下茶杯,沈無煙拉著杏娘在玉鍾軒外的美人靠上坐了下來。
沈無煙為人耿直又熱情,縱然不是什麼貼心體己話都說,但兩個女人一起,怎麼都不愁找不到共同話題,所以儘管二人相識不深,獨處時竟也有說不完的話。
在多數人眼裡,二人一妍一媸,一尊一卑,論出身、論家世、論性格,兩人都有著極其懸殊的差別,縱然沈無煙現在已是柳門女主人,可這種由內而外的差別依然是顯而易見的。
所以,每當有人靠近,沈無煙都會儘量地不去看那人的目光,也儘量地不去看杏娘的目光。因為她每次看杏娘的眼睛,都能從中看到一個滿身都是缺陷的自己。
刻下,玉鍾軒內華樽旨酒,綺席嘉肴,萬事俱備,只待賓朋入席。
正當二人並頭閒話時,吳希夷也領著這那一幫後生晚輩往玉鍾軒這邊走了過來。聽著雜沓的腳步聲,杏娘和沈無煙停止了交談,起身相迎。
吳希夷見著玉鍾軒的這一番布置,向無煙連聲道謝致意,讚美之詞也罷,慰勞之詞也罷,沈無煙都是淡淡一笑,默默點頭,與方才那個侃侃而談的她判若兩人。
柳雲辭什麼都沒說,只是漫不經意地掃了一眼。
可別小看他這一眼,這位爺素來喜歡吹毛求疵,就算沒有瑕疵,也要求精益求精。他這一眼,可十分犀利,但凡有一絲絲置備不妥之處,他都能一眼識出。
看著現場確無一處可堪挑剔,他淡淡地瞥了一眼沈無煙,算是對她辛苦一天的犒賞。
話不多說,禮不多講,眾人各分賓主次第落座。今日設宴,一為師柳酒酬之爭,而為臨別之人餞行,故而也不存客套,不拘禮數,男女同席,合尊促坐。
墨塵與杏娘見面時,彼此微微一頷首一淺笑,相互致禮。為著前番事故,墨塵覺得甚為過意不去,故而歉然道:「小緗娘子的事,在下甚為抱歉。竟不想會出這樣的意外,在下聽聞此事,也是於心不安。」
杏娘恭謹地還道:「五爺不是對鄧公子解釋過了嗎?此事與您無關,是有人篡動了你墨家暗器,要怪也得怪那個人才對。五爺實在無需為此自責。」
「娘子,寬宏大度,深明大義,在下欽佩!原當立即為您解開銀釵之謎,只是如此,便是有違墨家祖制,有違父親遺命,所以還請杏娘體諒在下的難處。」
墨塵歉然一揖,杏娘察覺其還有話要說,便微微點了點頭,沒有作答。果然墨塵接著又說道:「不過,您放心,墨家家訓有雲,禮無不答、恩無不報。只要鄧公子將那一百斤崑崙觴找來,了卻我爹的遺願,我自當還他一個心愿。」
這話,當日在祁家常棣堂中,杏娘早已知聞,雖然她覺得墨塵「誠意」不足,但此時再去糾纏這一點,已經沒有意義了,況且他那張「誠意」滿滿的臉上也實在挑不出一點讓人懷疑的地方。
「娘子,鄧某唯一的心愿,就是幫你解開這銀釵之謎。到時我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