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杏娘的突然造訪讓杯莫停有些手足無措,「哦,老夫飲了些酒,這時候還不困。筆硯閣 m.biyange.net瞧著月色動人,便貪看了一會。」倉促之間,他瞥見了一彎斜月掛在畫廊東角。淺蛾脈脈映霜華,淡雲如幕月如鉤。
杏娘聞言,移目向中庭望去。
此刻,小樓風前月,空庭落花香。馳目其間,頓覺心安神定,杏娘不禁嘆道:「浮雲卷靄,明月流光。倒真是不錯。不過這夜深露重,前輩也需當心這寒風侵體啊。」
「呵呵,鵝黃酒暖,喝了全身暖!這點冷風,不算什麼。」杯莫停神色有些拘謹,「時辰不早了,娘子趕緊回去歇息吧。這裡有我守著,你儘管放心。」
「有你在這裡,我沒什麼不放心的。」杏娘淺淺一笑,卻沒有挪步離開,「再過一個多時辰,天就亮了,現在睡也睡不踏實,左右這會子我已經過了那瞌睡的勁兒了,倒不如陪前輩小坐一會兒?」說著,她還倚著欄杆坐了下來,與杯莫停一柱之隔。
很顯然,杏娘剛剛沒說實話,儘管杯莫停主動替杏娘承攬下了夜裡值夜的差事,但杏娘並沒有完全放心地將這份差事移交給對方,這一夜無眠,便是證明。
杯莫停心裡明白,自己初來乍到,底細未明,性子粗率如鄧林者尚且對自己心懷戒備,更遑論一向小心謹慎的杏娘了。所以他也沒十分介懷,只是看著面容憔悴的杏娘,他心裡有幾分氣惱,如此晝不寢夜不眠的,身子如何吃得消!
「杯莫停前輩,可是在月下獨酌?」聞著空氣中飄過一縷熟悉的酒香,杏娘問道。
被杏娘發覺自己偷偷飲酒,杯莫停立時放下了手中的酒榼,可放下酒榼,他那雙無所適從的大手又不知該置於何處。他本想喝口酒以緩解一下他內心的緊張,可沒想到,如此一來反而讓他更加慌張了。
他一臉侷促地回答道:「一人獨酌,正悶得慌呢。」雙目六神無主地在虛空中游移著,只有眼角的餘光在悄悄地注意著廊柱另一邊的動靜。
此刻,兩人都面向著廊外,白天由此廊望向小院的景致就差強人意,夜晚就更加單調乏味了,陰沉沉黑漆漆的還有一絲陰森而詭譎的氣氛。整個天井都被一個顏色所覆蓋著,就像是某人不小心打翻了硯台,墨水肆流,將這一方天地俱染成了同一個顏色。
不同的是,有些地方深一些,有些地方淺一些。深淺交接處,一縷暗香幽遞,在沉睡的水面上緩緩流動。
「那何不舉杯邀明月,與君共飲三百杯呢?」杏娘含笑說道,帶著一絲調皮。
「哈哈,可惜明月不解我意,只知道暗窺金罍,卻是不肯與我共飲的?」杯莫停急忙轉移視線,向著杏娘所注目的明月望去。
李白有《對酒》有云:勸君莫拒杯,春風笑人來。桃李如舊識,傾花向我開。流鶯啼碧樹,明月窺金罍。昨日朱顏子,今日白髮催。棘生石虎殿,鹿走姑蘇台。自古帝王宅,城闕閉黃埃。君若不飲酒,昔人安在哉。
詩句之中那世事滄桑、人事已非的惆悵與無奈,對於杯莫停而言,卻有一種莫可名狀的心有靈犀。誠然歲月不居,時節如流,離不惑之年還差四載春秋的杯莫停,卻已被歲月的風霜浸染地如此消頹,而縈繞於心的悽苦之色,卻不曾消減半分,反而歷久彌深。此刻輕描淡寫地從容說來,卻凝藏著無盡的苦澀與酸楚。
杏娘宛然一笑,說道:「月波傾酒,露華正濃。如此美酒,焉能相拒?要我說,根本就不是這明月不解飲,是你不解明月。這明月窺的哪是什麼金罍,分明就是一個酒醉醺醺、衣衫襤褸的銜杯樂聖啊。」
杯莫停聽罷,捻須一笑,赧然說道:「原來是『明月窺人』啊,那可真是我錯怪它了。失敬!失敬!」說著,他向明月拱了拱手,為了表示歉意,他還道,「這樣,我自罰三口酒,算是我向您賠罪了。」他說到做到,這三口酒,每一口,他都喝得毫不含糊。
忽聽身後「噗嗤」一聲失笑,他轉過頭來,恰見杏娘正盯著他掩口而笑。他不知她是何時出現在自己身後的,眼角的餘光明明一直都有注意廊柱那邊啊,杯莫停一邊懊惱著埋怨自己,一邊赧赧地抓了抓自己的後腦勺。
「你呀,正是個酒痴。」杏娘半是歡喜半是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