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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一日軍人

    當凌一江帶著極其誇張的心情摸索著取出手機之後,恐怖的場景瞬間呈現。

    「1937年12月5日凌晨4時?」手機的屏幕上如實顯示。

    凌一江幾乎瘋狂了,這怎麼可能?

    沒有任何的徵兆,自己就發現自己身處在77年前,難道這就是時光穿越?「不可能!」凌一江趕緊打開手機的網絡,試圖查詢當前的位置。南京郊區至句容!

    cps導航上如是顯示。「天啊,明天還要參加公祭日,偏偏天不亮就見鬼了,真不知道,天亮後能不能回到現實?」凌一江心急如焚,想到手機還能有信號,便立刻播了家裡的電話號碼。

    奇蹟沒有再度發生,信號瞬間斷了,凌一江只好面對現實,他按照導航地圖的指引,一路跌跌撞撞地穿過枯黃的荊棘。

    「一起、里、三嗨!」空蕩的秸稈地外,煙霧層層,顯得撲朔迷離,含糊不清的口令聲此起彼伏,凌一江平時學過一點日語,明白喊得是日文,他不禁回憶起一個小時前那可怕的血腥一幕。「不行,得趕緊跑,只要跑回南京城,暫時就安全了。」想到此,凌一江不顧什麼,撒開腳丫子就往遠處猛跑,直到他氣喘吁吁地被一個硬物絆住後,方才定了定神。

    狗的夜嚎聲悠遠漫長,凌一江只覺得腳下臭氣撲鼻,他下意識地低頭一瞧,差點嚇掉半個天靈蓋!

    一具尚有溫度的死屍橫在地下,看裝束,是一個中國軍人。「也許,戰爭年代,把自己打扮成官兵才更加容易進南京城。」凌一江瞅了瞅這名軍人的身材和軍裝,覺得和自己差不多,便趕緊將身上的風衣換了,背起那中正式步槍,打了個綁腿,一路小跑地往南京方向前進。

    「如果不出所料,那麼到明天上午,就可以到達南京的郊區江寧了!」凌一江這樣盤算著,在半個多世紀前的曠野獨自行軍,對於21世紀的資深軍迷來講,實在是想像不到的事,以至於凌一江那是根本沒有時間意識到,他現在想的就是,能夠平平安安地回到南京,然後想辦法回到2014年。

    「站住!口令!」突然,前面亮起了電筒,凌一江嚇了一跳,但判斷當面的人講得是中國話,頓時平靜了下來,滿面堆笑道:「別誤會,我是友軍!」

    「友軍?你是哪一部分的?」對方不客氣地反問道。凌一江聽出來對方是南京口音,低頭瞧了瞧軍裝上的標誌,然後讀道:「國民革命軍第七十四軍一零一師五團特務營!「

    「特務營?你們是守句容的,不到前線,在這裡亂竄什麼?」對方不止一個人,都用嚴厲的口吻質問道。

    「長官,我可不是逃兵,因為營打散了,才運動到這裡,不信你看我的彈匣,基本上全打光了!」凌一江靈機一動,舉起了自己的中正步槍。

    「喔,好樣的,那你走錯方向了,陣地在你的後方,快回去,否則碰到不知道情況的執法隊,兄弟你就吃虧了!」對方鬨笑道。

    凌一江一面敬了個軍禮,一面暗自抱怨道:「該死,剛剛有點轉機,又被破壞了,看起來只有在原地隱蔽打轉,等天亮以後再想辦法!」凌一江這麼估摸著,背著步槍踏著泥濘不平的小徑在平原里左衝右突。

    「啊!」一聲驚詫的哭聲把凌一江嚇得不寒而慄,他下意識地轉過槍口,緊張萬分地對著發出聲音的一片植被。

    「誰?」凌一江順口問了一句。「老總,別開槍,我們是良民,從上海逃難來的!」秸稈內連滾帶爬翻出一個中年男子,扶了扶鼻樑上的眼睛,拱手告饒道,凌一江借著月光,看出這是一家人,中年男子的媳婦抱著一個嬰兒,躲在包袱後面抽泣。


    「這就是民國時代的人嗎?」凌一江心裡不禁一驚,回想起自己去世的爺爺在半個世紀前曾經也住過上海。

    「軍爺,我們可以走了嗎?」那中年男子看凌一江若有所思,以為有了轉機,趕緊叩頭問道。

    「這個,我是人民子弟兵,你們不要這樣子,帶好行李,快走吧。」凌一江於心不忍,趕緊讓道。

    「多謝軍爺!」這男子像得了特赦一般,領著媳婦孩子跌跌撞撞地跑遠了。「唉!」凌一江望著他們的慌亂的背影,不禁長嘆了一口氣:「這樣軟弱的平民,國家怎麼會強大呢?也許,這就是那時中國的悲哀吧!」

    「嗖!」說時遲那時快,一枚閃光彈在空中飛速穿過,瞬間點燃了前面的秸稈。

    「是日軍的擲彈筒!」凌一江被震得失魂落魄,情急之下一個驢打滾,躲進了一個田野的死角,然後悄悄撥開秸稈從,探看前面到底發生了什麼情況。

    「軍爺!我們是良民,饒命呀!」一個熟悉的聲音再度充斥了荒涼的曠野。「是剛才的那個男人!」凌一江緊忙捂住了嘴,細細觀察那邊的情況。

    「活絡賽!」對面除了哭鬧,還夾雜著軍人的咆哮和喝罵,當然全是日語。

    「糟了,又碰到小鬼子了!」凌一江頓時緊張地幾乎屏住呼吸,用驚懼的眼睛探看著這一切。

    「軍爺,你殺我吧,放過鄙人的老婆孩子!」那男人挺著身子板,擋在前面。

    「八嘎!」僅僅幾秒鐘,一頓駭人的刺刀突刺聲,透過尖銳的聲音傳到凌一江的耳中,使人毛骨悚然。

    凌一江幾乎嚇傻了,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的血腥畫面,卻在今晚一連遇到了兩回,他抱怨著運氣的不好,一直捂著嘴忍住哭泣。

    過了大約十幾分鐘,對面的響動才突然停止,凌一江試探著舉著步槍從秸稈從出來,小心翼翼地來到剛剛出事的地段,他發現,那個男人眼睛還未閉上,下腹一片血污,緊緊地伏在地上,身後是同樣被刺得不成人形的母子。

    「沒想到這個男人也有義不顧身的膽量,但是,儘管他拼命掙扎,但還是沒有達到保護他家人的目的。」凌一江向那個男人的遺體鞠個躬,然後黯然地離開了這裡,他決定,向跟安全的村莊移動,因為這裡已經不再安全。

    「一江!一江!」朦朧之中,凌一江睜開朦朧的雙眼,發現他正躺在公司的辦公室之內,他陡然一驚,幾乎跳了起來。

    「公司已經下班了,你難道不回家嗎?」經理提醒他道。凌一江疲憊地拿起背包,坐上了電梯,這一段時間,因為被人惡意誹謗攻擊,搞得焦頭爛額的他,真的感到日子過得很累,因為自從青年時代以來,凌一江變得沉默寡言,除了朋友以外,基本上是自己一個人度過自己的快樂時光,所以他經常像綠山牆的安妮一樣活在虛妄的喜悅中。

    眼看就要到家,凌一江正準備盤算著晚上如何度過,卻意外地發現,一路上,人們議論紛紛。

    「轟!」一個猛烈的崩塌意識,把凌一江從睡夢中震醒過來,當他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四周依舊空曠一片,凌晨呼嘯的北風,正肆掠著他單薄的軍裝。

    「媽的,又回到這裡了,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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