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穆晟替雲染撫了撫鬢邊的玉石雕成的蘭花簪子,笑著與鏡中的她對視,「是,你說的有道理。」
想起老王妃做的事情,司空穆晟也有些不耐煩,能明白幾分雲染的心思。
雲染可沒有遷怒他的意思,輕聲道:「我是聽舅母說梁夫人對表姐生了個女兒不滿,我就想著做人兒媳不容易,我好歹做了你這個赫赫有名的王爺的媳婦,我去給表姐撐場子,便是看在你的面子上,那梁夫人也不敢磋磨表姐。
內宅夫人想要磋磨兒媳婦,手段的多的是,你們做男人的哪裡知道。做兒媳婦的,若是遇上那心狠的婆婆,不定要收多少苦呢,我自己的表姐,我可捨不得。那梁英韶雖然是個好的,可是親娘跟媳婦比起來,誰知道他偏著誰,與其指望他,我倒不如自己求個安心呢。」
聽著雲染碎碎念的跟她抱怨,言語中帶著濃濃的擔心,司空穆晟不僅不覺得厭煩,倒是覺得這樣才是過日子。
日常瑣事繁瑣,可是卻是人生一道又一道的坎兒。
想到這裡,他笑著看著雲染,「你倒是不怕那梁夫人腹誹你仗勢欺人。」
「我怕什麼?我丈夫是天下人人敬仰的英雄,那梁家就是拍馬直追,這輩子梁夫人都不可能給我臉色看。她若是那識趣的就該知道好好待我表姐,先開花後結果不是挺好的。若是那不識趣的,非要折騰我表姐,我給她臉色看,難道你回不幫我撐腰去?」
「去,我今日一定去接你。」司空穆晟大笑出聲,他就愛看雲染一副我家男人最棒的囂張。
雲染看看時辰,就推著司空穆晟說道:「你趕緊去忙吧,我也要出門了。今日不過是洗三,等到滿月才有的熱鬧。」
司空穆晟明白雲染的意思,今日是給焦寶惠鎮場子去的,所以不會鬧事,讓他不用擔心。
司空穆晟確實很忙,低頭在雲染額頭上輕吻一下,這才大步離開。
司空穆晟帶著穆逸一起走的,最近倆父子幾乎是同進同出,連帶著顧繁都成了小尾巴,有的時候直接住在了王府。
顧鈞和也是心大,一點不覺得有什麼不妥當的。
想想,雲染也是覺得有意思,一般說嫁出去的姑娘,哪裡能讓娘家弟弟常住婆家的。
偏偏司空穆晟這人不拘小節,大約是想著一隻羊也是放,兩隻羊也是趕,順帶著教導顧繁也不覺得煩。
倆尾巴跟著他整日的轉,倒是京都看待雲染又不一樣了。
能讓洛王待小舅子這麼上心,可見是洛王有多喜歡洛王妃了。
坐了王府金漆銀縭華蓋車,三駕馬車,遠遠地讓人看到就避到一邊讓出路來。
京都里能做這樣的馬車的人,一個巴掌都數的出來。
雲染跟往常不一樣,這次以洛王妃的規制到了梁家,梁大人在任上沒有來京,梁英韶是個聰明的,只覺得頭皮一緊,連忙命人去請母親,心裡想著這般架勢上門來,洛王妃這是要做什麼?
梁夫人匆匆而來,神色不太好看,今日家裡洗三,洛王妃這麼大陣仗,明顯是做給人看的。
滿院子的客人,人人都羨慕的望著她,不得不說她是覺得臉上有光,也沒想到洛王妃跟自己兒媳婦關係這麼好。
但是,梁夫人又不傻,洛王妃帶著王妃的規制前來,這說明什麼?
撐著一張笑臉,帶著兒子親自去迎接洛王妃。
雲染一身蓮青斗紋緙絲襖裙,滾著一指寬的錦邊,腳踏蝴蝶落花鞋,頭梳牡丹髻,扶著丫頭的手徐徐下了車,身後跟著七八個丫頭婆子,架勢十足。
「見過王妃。」梁英韶跟梁夫人連忙上前行禮。
「梁夫人,表姐夫無須多禮,快快請起,今日只論親戚,都是一家人。」雲染笑著開口,親手扶起了梁夫人,瞧著梁夫人面上的神色緩和了幾分,接著說道:「早就聽表姐說過夫人,滿口誇讚夫人待她如親女,我心裡一直想要見見夫人,今兒個總算是盼到了。」
梁夫人聽著洛王妃這樣說,心裡先鬆了口氣,這會兒倒是覺得兒媳婦是個會辦事兒。
緊跟著又聽到洛王妃對自己兒子說道:「表姐夫最近辛苦,王爺說您做事盡心盡力,在我面前誇了好幾回。」
梁夫人聞言臉上的笑容更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