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麼樣?」雲染看著司空穆晟走出來,往旁邊坐了坐,給他讓出地方來,接著說道:「我不耐煩這樣總是暗搓搓的試探我的行為,讓人心煩。既然要生事,誰還能怕了去?」
看著雲染眼睛亮亮的,像是燃起了一簇簇的火焰,跟之前不怎麼在乎的樣子大相徑庭。
司空穆晟就知道必然是昨日解開了心結,雲染那股子氣性又死灰復燃了。
真是不知道該慶幸還是為自己默哀。
「你是皇后,這後宮的事情自然是你做主的。」司空穆晟側過身子,看著剛睡著的兒子一眼,嘴角有口水流出來,他拿過帕子給他擦了擦,說話的聲音低了下來。
「我原本想著,大家相安無事就好,顯然我這是白日做夢了。」雲染將炕桌上一摞厚厚的賬冊推了推,這些都是內廷府那邊新送來的,入秋之後宮裡的花銷。
司空穆晟譏諷一笑,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面上籠了一層寒霜似的。
「今年的萬壽要不要大辦?」雲染琢磨著日子要到了,就開口問道。
司空穆晟搖頭,「不用,這三年都不會大辦。」
「那就按照去年的例子,自己宮裡樂一樂就好了。」雲染點頭說道,去歲司空穆晟的生辰,因著她那時候孕吐得厲害,壓根就沒辦,只是吃了一碗長壽麵就算了。
皇帝的生辰都不大辦,到了太后的生辰,太后這個人是很有意思的,不等這邊說什麼,就傳出話來壽辰不辦。
如此倒也省了事兒。
「那我就把話放出去了。」雲染輕聲說道。
司空穆晟嘆口氣,「人人盼著我大辦壽辰,心裡打的什麼主意當我不知道似的。」說到這裡冷笑一聲,「我偏不如他們的意,朝上也好,後宮也好,都給我安安分分的。」
聽得出司空穆晟的幾分火氣,雲染就詫異的看了他一眼,「是不是有什麼煩心事兒?」
「外頭的事兒你不用操心,照顧好兒子跟你自己就好。後宮裡真有那不長眼的,你也不用客氣,該怎辦就怎麼辦。」
這話落地,已經有了幾分猙獰的殺氣,雲染就估摸著,必然是有哪個不長眼的惹了司空穆晟。
看來,還是跟後宮的妃嬪扯上關係的。
「好。」雲染就應了。
沒過幾天,後宮裡已經傳遍了皇上的萬壽不辦,原本想要趁著這個機會在皇帝面前露面的妃嬪們,個個跟秋日裡霜打的茄子一樣,一點精氣神也沒了。
太后知道後,廣寧宮沒什麼動靜,倒是十分沉得住氣。
雲染倒也不意外,太后這個人別的不說,這隱忍的性子,倒是一等一的。
她就不相信,之前她特意賞賜分化後宮嬪妃,再加上這次司空穆晟不辦生辰,太后心裡會一丁點的想法也沒有。
不過是,就算是心裡再惱火,也要壓著火氣罷了。
眨眼間從秋入冬,第一場雪來的比較早,榻上的司空瑜已經能微微用力自己抬起頭了。
小傢伙精力特別的旺盛,每日睜開眼要找母后,睡覺之前要見母后,白日裡都要伸著胳膊抱抱。
司空穆晟每每黑著臉,把兒子塞進奶娘的手裡,這小子還要嚎兩聲才肯乖乖的走。
雲染拿著鏤空的玲瓏球逗兒子,清脆的鈴聲不斷地響起,小傢伙伸著手去抓,每每要抓到的時候,雲染就把球抬高。
看著兒子依依呀呀的抗議,雲染笑的沒心沒肺。
司空穆晟踏著雪回來,在門口把大氅脫了扔給宮人,大步的走過來,用力搓了搓手,這才去抱兒子。
什麼抱孫不抱子,在司空穆晟這裡完全講不通。
他成親本就晚,又是親自帶著穆逸長大的。這孩子又是他喜愛的人生下的,自然是喜歡得不得了。
而且司空瑜這孩子很親近他,每回他回來,總要讓他抱,若是不抱,就能哭的把屋頂上的瓦片都震下來。
雲染給他改了幾次,都沒成功。
倒是司空穆晟看著兒子哭成這樣,自己沒忍住,就抱著他哄。
一來二去的,她們夫妻倒像是慈父嚴母。
穆逸來的時候,就笑著說道:「娘,我小的時候父皇也是這樣哄我的,您看我這樣大了,也沒長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