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染有些頭疼的看著林書薇,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跟她說好,想了想說道:「你這個人就是防備心太重,你看,梁嬤嬤認你做了乾女兒,待你如何?縱然不是親生的,但是這段日子她是真心指點你的。」
林書薇點點頭,「我知道,我心裡很感激乾娘。」
「再說秋禾,你們是在北疆一起經過難的。秋禾一開始待你是有些戒備,不過那也怪不得別人,是你自己有錯在先。可是後來秋禾待你是不是真情實意的?你認了梁嬤嬤做乾娘,她待你是不是更親近了?」
林書薇想想的確是,就點點頭。
「你別不把乾親當回事兒,你是正經磕了頭認了乾娘的,將來梁嬤嬤出宮養老,你跟秋禾是要為她養老送終,繼承家財的。你跟秋禾雖然是乾姐妹,但是因為你們都沒有家人了,所以你們這個乾親跟親姐妹又有什麼差別?」
「我都想好了,等你快要出宮的時候,你若是要嫁人,你的婚事都是要交給秋禾跟梁嬤嬤準備的。你出嫁的時候,要從梁嬤嬤在宮外的宅子裡出門,回門的時候,秋禾是要帶著夫婿給你撐腰的。你,不是沒有娘家人,只是你現在打心裡沒把她們當娘家人。」
林書薇愣了,皇后說得對,她其實內心深處誰都不信,就信自己。
所以梁嬤嬤也好,秋禾也好,她是很樂意跟她們親近,但是也很擔心這份親情能不能靠得住。
心裡是有防備的。
「秋禾在我身邊伺候這麼多年,什麼性子我最清楚的,你放心就是。梁嬤嬤雖然是進宮後才到我身邊的,但是幾年下來,也明白是什麼人了,你啊,聰明一世糊塗一時,把好人都當成壞人防備著,這樣下去,別人怎麼把你當家人?你不要忘記了,人心都是相互的。」
林書薇聽著眼眶都紅了,皇后只以為她是自幼流浪才沒有安全感。其實不是,她是穿越來的,穿來就成了奴才,命運掌握在別人的手裡。
在龐姝儀母女手下的那段日子,晚上睡覺她都不敢睡死了,就怕再也無法睜開眼睛。
她的不安跟警惕就是那個時候養成的,她若是粗心一點,早就死了。
可是這些她不能說,她也沒辦法跟皇后講清楚。
那種膽戰心驚,時時刻刻防備著的日子,在最短的時間內,讓她刻進了骨子裡。
人在死亡之前,就會產生極大的戒備跟不安。
況且,她本身就是個容易沒有安全感的人。
可是,現在聽了皇后的話,心裡就很是愧疚,梁嬤嬤跟秋禾待她是真的很好,而她……
看著林書薇紅了眼眶,雲染就有些頭疼,嘆口氣說道:「你自己好好想想,人這輩子活著,總要試一試,才能知道是對是錯。你不試一試,就把人當壞人防備著,就怕傷了別人的心,再也挽回不了了。這世上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說一聲對不起,就能破鏡重圓的。」
「你要學會珍惜,學會放下,學會相信。」
林書薇出了大殿的時候,還有些蒙蒙的。
看著二皇子正在院子裡歡快的玩鬧,旁邊一溜的小宮人陪著他,皇上還特意挑了五六個跟二皇子差不多大的孩子,院子裡多了這麼多的孩子,更是鬧騰得慌。
可是,對上那些孩子天真的笑顏,林書薇坐在台階上看著,心裡就有些羨慕起來。
雲染隔著窗子看著林書薇坐在廊檐下的身影,輕輕地搖搖頭,讓她自己想想吧,若是她自己想不通,誰也不能救了她。
這事兒得靠自己,她能說的都說了。
半下午的時候,穆逸來把司空瑜帶走了,走之前給雲染來請安,笑著說道:「上回答應了弟弟帶他去馬場玩兒,這幾日有些忙沒顧上,今日沒事兒,我來帶他出去。」
雲染一聽,就道:「那成,你帶著他走吧。到了馬場看好了他,別緊著他的性子玩兒,慣壞了他。」
「母后放心,兒子曉的。」穆逸笑著抱著司空瑜說道。
司空瑜一雙大眼睛看著他母后,十分乖巧的樣子,生怕他母后不讓他去。
雲染看著就覺得好笑,也不知道這小子怎麼就這麼聰明,這么小好似就能知道別人的心思似的。
反正他摔過的坑,是絕對不會摔第二回的,下回知道繞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