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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兵譁變雖然沒有生出大亂,終究有四五千亂兵潰卒逃逸鄉野、為禍地方,林縛從營口到昌邑,再率軍沿膠萊河往南運動,沿途好些村寨遭到亂兵的洗劫。
散兵潰卒而成流寇,這些流寇看到官兵來剿,逃得比兔子還快,沒有完善的清剿方略與足夠兵力進行圍剿,很難徹底的掃除禍害。
這些都是地方上的職責,林縛是務實的,不會隨便將這些責任攬到江東左軍身上。
林縛眼下要做的,除了協調湯浩信穩定青州、昌邑、壽光三城的局勢外,還有就是驅逐膠萊河沿線的亂兵流寇。膠萊河是各方當前最緊急要保住的通道。
這個擔子其實也不輕,膠萊河夾於沂山與昆俞山之間,便於亂兵流寇出擊與藏匿,林縛能夠動用的兵力又太少。一直到三月底,林縛才將江東左軍主力聚集起來,進入昌邑縣南境,有重點的清除膠萊河兩岸沂山與昆俞山里能直接威脅膠萊河漕運安全的匪寨。
由於大量的漕船都不具備從山東半島東端海域繞行的條件,保障膠萊河道的暢通,是目前維持漕運不中斷的權宜之策。
三月二十八日,右副都御史徐見深攜旨出京,抵達青州訊問昌邑河幫及壽光青州兵譁變等事,又兼任山東郡按察使。
都察院設左右都御史,正二品,地位比六部尚書略高;設左右副都御史,正三品;設左右僉都御史,正四品。通常以正四品僉都御史為郡司主官加銜,比如說顧悟塵任江東郡按察使加右僉都御史銜,副都御史為總督一級地方大員的加銜,比如說岳冷秋、李卓,都加右都御史銜。
徐見深以右副都御史銜兼山東按察使,位序直接在山東宣撫使葛祖芳、山東提督陳德彪之上,除了便於審查昌邑、壽光兩次譁變大案外,限制湯浩信在山東權力的意圖也很明顯。
在徐見深抵達青州之後一天,江東郡按察使司僉事肖玄疇也抵達青州,代表江東郡參與昌邑譁變案的會審。
昌邑譁變後總共有四千餘河幫會眾被俘,在柳葉飛受青州軍譁變牽連給打壓後,大部分河幫會眾都已經釋放,或暫留昌邑或沿膠萊河南返,但是孫敬軒、孫文輝等四百餘人給當成昌邑譁變案的犯給羈押在青州府大獄裡。
當初柳葉飛定性為預謀叛亂、給帶到青州嚴加看管的四百餘昌邑譁變案要犯,將近八成是西河會子弟,張、岳、柳葉飛之流利用昌邑譁變打擊親近江東左軍的西河會勢力之用心昭然若揭。
林縛還沒得閒進青州城,不過孫文炳、孫文婉都與關押在青州府大牢的孫敬軒、孫文耀見過面。孫文耀給打瘸一條腿,孫敬軒受刑也很重,但性命還無礙,這時候也都延醫特別看護,不會再受到什麼折磨。
林縛沒有去青州參與昌邑譁變案的會審,諸多事隨他們折騰去,等青州那些人做出初步的結論,再說下一步的事情。
實際上,西河會也很難洗得清白。
昌邑譁變造成督糧官員及運卒十數人死傷是事實,再說柳葉飛之前如此刻意的針對西河會,也收集了許多西河會私藏兵械、設置大小頭目的證據。
世道離亂,江河湖匪縱橫,河幫走漕,又怎麼可能不自備武衛?西河會兩千餘會眾,不設大小頭目又如何進行有效的管理?這些事不捅開,大家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作尋常,但是這些事情一旦給捅開來,還是有些說不清道不明了。
塔耳堡山在區域劃分上屬於昌邑縣,但是在地理位置上更接近南面的高密縣,昌邑譁變就在塔耳堡山腳下的闞家鎮北,踞膠州灣也就六七十里路。
林縛看著闞家鎮北的河灘頭,風吹來,身上甲片亂響。
柳葉飛鎮壓昌邑譁變之後,留下一營青州軍駐紮闞家寨。雖然在穩定青州形勢後,周普率領騎營直插闞家寨有意解除這營青州軍的武裝,奈何青州軍譁變消息先一步傳開。駐紮此地的青州軍趕在周普率騎營到達之前洗劫了闞家鎮,又縱火燒毀淤堵在闞家鎮河灘的數百艘運糧漕船後,占據塔耳堡山的一處寨堡頑抗。
林縛率兩營甲卒與周普部騎兵匯合後,才將占據塔耳堡山的這伙亂兵拔除掉,但是數百艘漕船、數萬石漕糧損失已經無法挽回,闞家鎮地方也損失慘重。
孫文炳穿著甲衣,笨拙的爬上一艘看上去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