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湄說道:「許是元嫣公主覺得我們那邊熱鬧些,要過來湊熱鬧。什麼收留不收留的,要是元嫣公主高興,要過來住幾天,我們都巴不得有高興呢!」
梁太后笑道:「倒是哀家不會說話了,就想著有個常走動的藉口,跟親戚串門似的,也不要動不動來回請示……」
小蠻狐疑的盯了元嫣看了好幾眼,元嫣心裡委屈,偏不能說出口來,只能低著頭不吭聲。
顧君薰將信將疑的應道:「那一切都聽太后吩咐……」說罷,便告辭離去。
回到馬車上,小蠻想著也生氣,說道:「真是怕我們那裡不夠熱鬧啊!」
蘇湄微微一笑,倒是能理解梁太后這種迫不及待要將元嫣推進火坑的行為。
林縛打算拿梁太后及魯王壓制永興帝,永興帝身邊畢竟還有陳西言等一群老臣擁護,梁太后及魯王不甘心完全變成淮東手裡的棋子,卻又缺乏制衡淮東的手段。
即使到江寧後,除了淮東之後,梁太后及魯王也難拉到其他政治勢力的支持——將元嫣推出來,是下策,很不合規矩,真要鬧出什麼事情,一定會惹得滿城風雨,但關鍵梁太后及魯王手裡,除了元嫣這個下策外,可沒有什麼上策、中策或別的下策可以選擇。
*******************
溧陽大雪,接連三天都是大雪。
從茅山往南,一直到錢江沿岸,千里迢迢,皆是大雪。
遠山丘谷,放眼望去,白皓皓一片,皆是落雪,唯有近處,積雪給軍卒騾馬車乘輾踏得稀爛,露出泥濘的黑色土地。
換作以往,在這種鬼天氣下攻城,不要說普通軍卒會怨聲載,便是將領也是滿腔不滿,但是這一刻,數日來的大雪,阻攔了淮東兵馬北上的道路,意味著有更充裕的時間去攻溧陽城。
十七日以來,浙閩軍從東、南、西三面圍住溧陽城,單放開北城不圍,便是要削弱守軍的意志,促使其突圍北逃。
數日來,兩萬浙閩軍兵馬堆在溧陽城下,借著直接堆到城頭的墁道,對城裡杭湖軍約八千兵馬持續不斷的發動猛攻。
不曉得這場雪何時會停,淮東軍先部兵馬已經進入百里外的長興縣,主力就在四百里外,隨時都會北上,沒有多少時間可以從容不迫的去實施什麼計謀,就是要用血跟火,令杭湖軍將卒屈服,壓垮他們的意志,迫使他們從北城潰逃……
奢飛虎拄刀而立,他請命願為小卒披甲沖陣,田常倒不能真將他當成死士驅使,最終還是奢飛虎堅持到前陣直接參與攻城,田常便將前陣督戰之事交給奢飛虎。
這些年來,要認真去細數,浙閩軍打的勝仗要遠比敗仗為多,但與淮東打的幾次導致奢家由盛轉衰的關鍵性戰役卻都折在奢飛虎的手裡,他心裡也是郁恨異常。
雖說這些年跟淮東爭勝每都不利,但多少也向淮東學了些本事。
與傳統攻城手段不同,淮東攻城多用拋石弩。攻永嘉城、晉安城,淮東軍一次性動用的拋石弩都在百架以上。數十斤甚至上百斤的石彈拋砸而來,不要說軍卒肉身了,砸地上,地上便是一個大坑;砸城牆上,牆裂石斷;對守城軍卒的震撼,更是難以用言語形容。
用登城道,取土填濠堆墁道,比起雲梯來,攻城墁道的攻擊持續並且展開的兵力多,坡寬且緩墁道,不僅甲卒能成陣列的衝上去,甚至能直接讓甲騎衝上城頭廝殺。
用巢車、井台、雲台,多架強弓勁弩,利用箭雨在己方奪城對城頭守軍進行壓制。置在巢車之上的床弩,平射出長矛一般的巨箭,能將一名穿鐵甲的兵卒輕易射著對穿,甚至將垛牆打斷,遠比普通一枝箭射殺一人,更叫周圍的守軍害怕。
淮東攻城時還多用火油陶罐,甲卒登城,火油罐點燃擲出,火海蔓延,便能將守卒逼退,威力要比火油大得多。
與淮東爭鬥數年,也認識到唯有拋石弩才能對抗拋石弩,浙閩軍中也有多備。
雖然無法像淮東那麼一性次就投入上百架,便在溧陽城下,在溧陽城南,也有二十餘架拋石弩依次展開,專門配備近千輜兵進行操作,從左右收集石磨、墓碑等一切能收集到的石料,就地鑿製成數十斤甚至上百斤的石彈,不斷的拋砸向溧陽城頭。
浙閩軍使用拋石弩的規模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