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是深秋,本是蔥蔥鬱郁的林木略顯光禿,老樹陰鬱地林立。
繞過在夜裡泛出淡青色的虎嘯山河白玉石玄關,眼前便是一棟棟氣派莊嚴的建築。
雖有所改變,但憑著初次入府的情形,借著悠悠暗暗的燈籠光暈姬玉蘿識得這裡是太尉府的辦公區域。
正想再往深處奔襲,突兀就見側面一條幽徑隱隱有火把移動,想著是巡夜的衛兵,急閃身躲到玄關後。
巡夜的衛兵過後,正想出來,卻又聽得另一個方向的不遠處傳來幾聲合奏的狗吠。
那迭起的狗吠聲越來越近,隨後響起諸多的腳步聲與阿旺的聲音。
「林大!這府中不斷進新舞姬,這兒雖不是府中中心部位,可也不能鬆懈!」
「旺哥放心!外圍夜裡有幾十隻田園犬,明里暗裡多了是,不會出差池!」
切!這夏侯夜可真是怕死!竟然還有暗衛與狗巡邏!姬玉蘿不屑地輕哼一聲,也就是這一聲,狗吠聲猛然狂了,直衝著她而來。
她心頭一驚,不容思索,一閃消失在黑夜裡。
暗思量著太尉府衛守森嚴,便改了道,繞府牆而走,打算慢慢深入。
不知不覺來到廚房片區,借著樓閣迴廊之間懸掛的燈籠,便見廚房院門裡驀然走出一個不著下人衣裙的女子。
女子一頭秀髮全綰於腦後,斜綴下一縷間接有珍珠的金燦燦的流蘇,著錦緞白提花蜜合色衣裙。右手胳膊間挽著個小竹籃,籃子裝著少許的冥紙與香燭,手中拎著一根比山藥還粗一倍的一米多長鐵棒。
女子合上廚房門,爾後向更為幽深的小徑疾步走去。
小桂!姬玉蘿是真沒想到小桂還活著,她又驚又喜。
呆凝片刻,追小桂而去。
途中,遇兩隊巡夜衛兵與一隊護院,他們見是小桂,也沒問什麼。持火把繼續按路線蜿蜒而行。
幽幽靜靜的槐樹林中,枯葉厚厚,冷風不時迴旋。
小桂燃起了插入地下的香燭,擺上幾個饅頭。後把冥紙一張一張燒起來。
踏雪無痕,落地無聲的姬玉蘿靜靜地站在小桂身後,暗暗猜想著小桂是給何人燒紙錢?
冷風乍起,蓮青色衣裙飄飄飛襲,星火四下飛去。林中變得詭異不平靜起來。
小桂突感不妙,條件反射地倏地回頭。
幽幽的黑作背景,一頭青絲亂舞的女子一動不動站於兩米之處,剎時就驚了。
卻也不慌,鐵棒在胸前一橫,也不說話,跳起來就砸向姬玉蘿頭部。
來勢較比刑場時還要兇猛,可見小桂在這段時間內力增長不少。
棒當頭,姬玉蘿向側一閃,避開棒的鋒芒。幾乎是一氣呵成傾身向前,並伸手抓住那棒的同時朝前拉了一下。
這一拉,小桂本勢朝前,離姬玉蘿更是近了。
貼身相視,姬玉蘿那雙眼睛閃著夢幻的光芒,小桂倒抽一口冷氣,手鬆鐵棒一躍向退去。
小桂手捏著一頭棒梢,側首冷問:「你是誰?」
姬玉蘿也不答話,指端輕彈,一根金蠶血針拖著一縷紅芒飛向小桂。
針端到小桂頸部。她衣袂翩飛,那針倏地回彈。
林中猛然寂靜下來,會兒後,小桂棄鐵棒向地下跪去。「主子!你……還活著?」
「還沒死!與死也差不多啦!」姬玉蘿感於小桂還記得她,扯了臉上帕,疾步上前,扶起小桂。
素手向小桂臉龐摸去,小桂長結實了,臉形圓滿。但皮膚粗糙,可見活得也不好。
回想起荷苑小桂不顧安危奮身救她的情景,心潮大起伏,含淚將小桂環入懷中,哽咽著道:「小桂!對不起!我沒照顧好你,讓你受苦了!」
「主子!公子說你必死無疑,我就知道你沒事……」小桂斷斷續續地說起自與姬玉蘿分開的情形。
姬玉蘿這才知道,那日她被天樓救起,夏侯夜終念著與小桂是血親,饒了小桂一命。把小桂帶回府中關在了地牢。
榮升太尉後,夏侯夜心情大好,再加上與公主的親事全靠了夏侯流,念著這層關係他到地牢問小桂可願意回宗正府。
與夏侯流沒有父女之情,有的只有恨,小桂沒回宗正府。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