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瑤細細打量著對面男子,總算明白那女子為何願以百金相許嫁之。
她沒聽過他的笛聲,但這張臉足以值百金。
她有些不確定,這樣的人是否會幫她。
溫木書欠身作揖,聲音清朗:「聽彭掌柜說小姐要見我,不知是有何事找在下?」
江玉瑤舉杯喝了口茶,隨即問:「你可識得林翊?」
溫木書神色一頓,道:「林少卿名蓋天下,在下自是認得。」
「聽說你母親病重,急需銀錢,只要你肯幫我一個小忙,我保你此生富貴無憂。」
溫木書並未急著應下,而是問:「是否與林少卿有關?」
「是。」
溫木書迎上她的目光,眼底閃過一抹暗芒,隨即垂下眼帘,緩聲道:「我聽說盛華樓是宣平侯府的產業,可彭掌柜卻有南方口音。」
「宣平侯府祖上就隨開國皇帝定居於京,幾代相傳,主子與家僕應皆是京話,而府中唯一來自南方的主子便是宣平侯的髮妻謝氏,小姐自我來了張口就問林少卿,小姐應是宣平侯府那位曾與林少卿有過婚約的大小姐吧?」
江玉瑤眼中閃過一抹驚訝,隨即笑道:「你倒是聰慧。」
僅憑彭掌柜的口音與她的一句話,就斷定她的身份,不止聰慧,還大膽。
「不知小姐想要我做什麼?」
「你應了?」
江玉瑤沒想到事情比她想像的還簡單。
「如小姐所說,我缺錢。」
江玉瑤卻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
以他的容顏與聰慧,想要求財應有的是辦法。
江玉瑤晃了晃手中的茶盞,茶葉子在杯中打著圈,她若有所思地問:「你也不先聽一聽,我讓你做什麼,就應了?」
溫木書答曰:「無論是何事,我知與不知,我都沒得選。」
江玉瑤靜靜看著他。
溫木書又道:「小姐是侯府之女,我只不過是個九品小官。」
這話聽著倒也在理,但江玉瑤卻覺得他肯答應,並只是為此,應另有一層她不知道的原因。
不過,不重要了。
眼前的人聰慧,識趣,缺錢,是她最好的選擇。
「我聽說林翊近來在忙著準備祭禮的舞樂?」
「正是。」溫木書道:「林少卿甚為負責,事事親力親為。」
江玉瑤莞爾一笑,放在心上就好。
「我要你做的很簡單,下次林翊在檢查歌舞時,不論用何方法,讓台上多一舞黃獅的伶人。」
溫木書眼神一頓,咽了口口水,低聲道:「黃獅子者,非天子不舞也。」
「江小姐看來是恨急了他。」
江玉瑤笑了:「你怕了?」
溫木書拱手道:「小姐千金之軀尚且不懼,溫某窮困寥落,奏笛取財惹人恥笑,又有何懼之?」
江玉瑤放下茶盞,道:「我等你的佳訊。」
她話落,揭開桌面上一直蓋著的紅布木盤,露出一個個金燦燦的元寶。
「這是定金,請溫公子笑納。」
溫木書又是躬身一禮,道:「定不負小姐之託。」
江玉瑤起身離開,她在經過溫木書身旁時,停下了腳步,低聲說:「我認識一名醫可治你母親之症,我已讓人將你母親接去了醫館,等你忙完這件事,你母親的病也能有所好轉,你再把母親接回家去也不遲。」
溫木書神色不改:「多謝小姐。」
江玉瑤偏頭看了他幾眼,他面容清俊,低垂著眉眼看不出什麼情緒。
按理說他對母親純孝,她名為接他的母親治病,實為做人質相挾。
他不可能不懂,可他臉上卻沒半分惱怒之色。
真是個有趣的人。
江玉瑤告別溫木書,前腳剛回了府,後腳父親就派人來請她前堂一敘。
小院濃蔭蔽日,長廊曲折架於湖之上,花草深處坐落著幾座屋閣,屋檐下掛著數個鳥籠,籠中之鳥各不相同,有人經過時,就會嘰嘰喳喳叫個沒完,其中有隻則學著人的聲音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