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她見過了裴行儉的弟弟裴行修,她定要做出一副隱忍委屈的模樣給自己討點實在的好處,可她現在是巴不得裴行儉最好趕緊和那畫上的女子修成正果,早日休了她呢。
她笑著說:「夫君真是思慮周全。」
裴行儉:「放心,我夫人的位置永遠是你。」
誰稀罕。
江玉瑤巴不得他現在就休了她呢。
她正欲告辭,屋外卻忽而傳來小廝的聲音:「將軍,二公子來了。」
江玉瑤聞言順勢起身道:「我先回去了,奶奶那邊就勞煩你了。」
江玉瑤出了門就迎面看見款款而來的裴行修,明明這兒空無一物,可他卻還是目不斜視看也不看她一眼。
好好好,之前見了她還會喚一聲嫂嫂,現在是理也不理了。
只不過山不就我,我自就山。
江玉瑤上前笑道:「小叔萬安。」
裴行修沒理她。
江玉瑤繼續說:「我瞧小叔精神不好,晚點不如去我那兒一起吃個飯?」
裴行修挑了挑眉,殷紅的唇向上勾了勾,眼底是譏諷的笑意:「嫂嫂是在我哥哥的院中勾引我?」
「嫂嫂就不怕被我哥哥發現?」
他說最後一句話時,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眼底的寒意如利劍刺心。
江玉瑤笑得嫻雅文靜,仿佛真的只是一心為弟弟好的嫂子。
「小叔這說的哪裡話,我們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吃頓團圓飯,怎麼是勾引呢?」
「還是說」江玉瑤刻意拉低了聲調,普普通通的一句話讓她說的纏綿悱惻,「小叔自己心中不寧?」
裴行修冷笑了一聲,抬腳便走,卻又被江玉瑤攔下。
「小叔怎麼這就要走?真的不考慮答應我嗎?」
「我不去,煩請嫂嫂讓路!」
江玉瑤也不惱,而是低頭把玩著腰間垂下的玉帶,從裴行修的角度看過去,她像是被自己拒絕後正在傷心羞憤,可下一秒卻聽她語氣溫柔的說著讓普通女子羞憤欲死的話,「我聽說小叔與夫君關係不虞,你說,我要是此刻解了玉帶說你非禮我,夫君會信誰?」
「你瘋了?!」裴行修不可置信地盯著她,宛若在看一位瘋子。
天下間哪會有女子拿這種事威脅別人?
江玉瑤笑而不答,手卻稍稍用力的拉扯著玉帶,裴行修深呼一口氣,一把按住她的手,眸深似海:「何時?」
江玉瑤笑得溫柔又得意:「酉時。」
「我知道了。」
裴行修話落抬腳就走,江玉瑤回眸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直至那人消失在遊廊的轉角中,她低下頭瞧著自己布滿汗水的掌心,她也是女兒家,剛剛那般行事又能如何不緊張?
她不是個輕浮的人,可所有的勇氣與浪蕩都給了他。
夕陽西下,庭院裡的花草都染上了一層淡金色,抱月頻頻望向窗外,擔憂不已地問:「夫人,裴二公子會不會不來了?」
「不會。」
江玉瑤用堅定的語氣說著,可手卻不由自主的握緊了。
酉時剛過,月洞門下就出現一抹熟悉的身影,來者一襲錦衣,深藍色的交領長袍襯得他貴不可言,可整張臉卻是蒼白陰鬱的,像極了話本子裡的鬼魅。
江玉瑤瞧著只覺陣陣心痛,明明之前的裴行修還不是這樣的。
那時的他整張臉都洋溢著明媚的笑意,在她愣神之間,人已至眼前。
「見過嫂嫂。」
哪怕江玉瑤對他做出過許多孟浪之舉,可他再見她仍是一副文雅守禮的模樣,絲毫不見往日的肆意與活潑。
她咬了下唇,擠出一抹笑,對他說道:「小叔來了,這羊乳是今兒剛送來的,正新鮮著呢,小叔何不吃一碗?」
裴行修的目光掠過桌面上的羊乳,隨即舉杯一飲而盡,因飲得太快,殷紅的唇邊還沾染著幾滴乳白色的乳液。
不知為何,江玉瑤莫名想起了那一晚,他眸色慾深,雙頰緋紅,唇角也掛著
她的回憶被裴行修冰冷的話語打斷:「如此,嫂嫂可滿意了
第59章:嫂嫂可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