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幾日,坤寧宮的門檻就被踏破了。曾經來往的,不來往的,皆就著這個時候兒給坤寧宮送來了大禮。
得罪過我的,說是自個兒以往不懂事兒,來賠罪。這未得罪我卻想著討好巴結的,便說是賀喜我重出坤寧宮。
對此,我照單全收,來者不拒。
在這個宮裡,那麼多的女人,能冠以聞人姓氏,最終入聞人皇室譜的,只有我慕容毓卿一人。不為別的,只因妻妾之分,皇后與妃嬪之別。
她們宮裡的那些個東西,都是從擎蒼以及內務府的手裡出去的。如今,她們又轉贈給了我,無非就是從聞人家族的左邊兒口袋送入了右邊兒口袋。
我並不在意,全然一副不要白不要的陣勢。好的東西收著,就算不用,也總比便宜了旁人。
一開始,倒是心裡煩悶得很!
到底是過慣了幾年安靜日子,還是不喜熱鬧的。可轉念又想著,往後她們每日都得來晨省,這「熱鬧非凡」的日子啊,這才是剛剛開始。於是,又硬生生把心裡頭的不爽快兒給壓了下去。
也罷了,反正有人阿諛奉承的說著好話兒,有無數大大小小的賀禮拿到手軟,熱鬧一些也無可厚非。
……
十二月初一,是我坐後後位以來的第一次晨省。這一日,我起了個大早,精心打扮了一番。
銅鏡里的我依舊明艷動人,看不出半點疲倦和老態。
只可惜,比起宮中的年輕妃嬪,多少也是自愧不如的。看著那一張越發成熟嫵媚的臉,心中不免又感慨了起來。
我已經二十三歲了,入宮七年多,我究竟得到了什麼?後位?孩子?說到底,失去的,遠遠比得到的更多罷。
&子今日真美……」從不愛多說幾句話兒的花柔,如今嘴巴也越發甜了起來。
我笑了笑便道「你這小嘴兒,也不知是跟花景學的,還是跟巧慧學的。」
今日的我,身著了一件淡紫色宮服。袖口繡著潔白的曲紋以作花邊是一朵朵盛開的百合。
盤了一個尋常的架子頭,髻上除了別有粉藍色的蝴蝶髮飾和鳳釵外,又掐了一朵百合別上,顯得清新俏麗。
皓腕上戴了一隻血色玉鐲,透亮耀眼,一瞧便知是稀罕玩意兒。耳旁墜著一對彎月耳墜,晶瑩剔透。
整個人瞧起來既繁複,又精緻,既成熟嫵媚,又聚滿靈了氣兒。
&子,各宮的娘娘,小主都已經到了。」花景從外而入,在我身邊兒提醒道。
&我應了聲兒,便用手輕輕扯了扯衣領,露出雪白細嫩的脖子。只見脖子上布滿了一個個小小的紅印兒,看著極為刺眼。
此時,正巧巧慧端著痰盂從一旁經過,便打趣兒了句「主子可真壞,這滿脖子的吻痕露出來,讓其它的娘娘小主可怎麼活兒?」
&奴婢說呀,咱們家主子就是厲害!」花景聽言,也在一旁跟腔「待會兒出去什麼話兒都不必說什麼事兒也不必做,只要把脖子一露,就能膈應死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