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是從峨眉山密道的方向傳過來的,而知道這條密道的人,都是我的親信。來人距離密室的距離大約還有五里路,步伐如此急促,想必是遇到了什麼緊急的事情。
三里路!
兩里!
一里!
我緩緩拿起一個茶杯,給來人倒了一杯暖茶。
才稍一轉眼的功夫,那腳步聲便到了身後「屬下煞亦,參見主子!」
「辛苦」我淡淡道「喝口茶。」
煞亦聽言,也不客氣「屬下謝主子賞賜!」說罷,便上前拿起茶杯,一飲而下。
我見此,這才開口問道「何事?」
「邊疆那邊傳來了消息,說是慕容烈風回去了!」煞亦看著我,恭敬道。
我半眯著眼「回去了?呵這老頭子,倒真會折騰人!」
說罷,我又問「那邊的人可還說了什麼?慕容烈風此番回去,可有什麼異樣?」
「回主子話,據說是身子虛了一些,看起來比離開時要消瘦,其餘的倒沒什麼。」說罷,煞亦又連忙道「不過,此番陪他回去的倒是一個舊相識了!」
「誰?」我心微微一提,抬眼問道。
「度無!」煞亦垂頭,態度十分恭敬。
「度無」我咬牙,道「便是那個曾經追隨過父皇,如今又為聞人擎蒼賣命的頭號暗影!」
「正是!咱們前些年好幾次的刺殺行動,都是被這個度無攪黃的。他的功夫深不可測!」
「你說的沒錯」我緊緊握著茶杯,道「整個紫禁城裡,能跟我不相上下的人,也便只有度無了!」
「度無年紀已長,身經百戰,經驗豐富手段老道自然無可厚非。而主子正值壯年,小他一輩。能跟他打成平手,已是比他當年厲害得多!屬下相信,以主子的能力,假以時日那度無必定是主子的手下敗將!」
「呵」我聽言,冷笑了聲「只可惜,我等不到他這個年紀了。」
度無見我如此,稍稍垂下睫毛「主子,慕容烈風那頭如今該怎麼辦?」
「怎麼辦?」我又是一聲冷笑「既然我那好義父已經回去了,我自然得親自登門拜訪!否則,又怎可彰顯我的孝心呢。」
「是,屬下這便前去準備!」
煞亦的這個消失,來得正是時候。
雖然此時卿兒已為我誕下了一個男丁,我也極其想多陪她一些時日。可母后這幾日來對我的逼迫,實在讓人頭疼。加上如今卿兒才生完孩子,聞人擎蒼想必十分喜悅,定會時常前去坤寧宮探望。我現下經常出現,只怕會徒惹事端。
所以,在這個時候去找慕容烈風再合適不過。
我離開的時候,曾去看過一次卿兒。只是,並沒有前去跟母后道別。只是匆忙留下了一封簡短的書信,告知母后我的去處,並拜託她照顧好卿兒和孩子。一來,是不想再看她滿臉愁容,不想聽她滿嘴的嘮叨。二來,也算是再度表達了我的態度。
不過,既然我已表達了我的意思,母后也答應現在不會動卿兒半根汗毛,那我此番前去邊疆也算可以安心了。
我跟煞亦等人一路狂奔前往邊疆,日夜不休。途中累死了五匹馬,才得以在兩個月內,趕到邊疆。然而,讓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度無竟還守在慕容烈風身邊,尚未離開。
呵!
好一個聞人擎蒼啊,他明明知道自己身邊的人只有度無能跟我打個平手,竟還把他派了出來。難道他就不怕,我會趁機奪取他的性命嗎?還是說,於他而言我早已不是威脅!
哼!
且等著吧!
該收拾人,我聞人浩軒一個也不會放過!而現在,就先從慕容烈風,我的好義父開始!
既然我已三番五次前來尋你,那麼接下來就得看你表現了。那本武功秘笈若給我,我便允你在邊疆苟且偷生。若不給我,也無礙。反正你已回過京城,已見過卿兒。就算現在就要你死,恐怕你也此生無憾了吧。
因度無是紫禁城裡的人,身手又與我不相上下。所以,我並不想與之交鋒。一來是不願浪費體力,二來是怕有個好歹,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惹卿兒怨恨。
於是,我便在邊疆安頓下來,一直等著度無離開!可誰知,這度無似乎並不著急回宮,反而在慕容烈風邊疆的府邸住得極其安逸。他每天同慕容烈風共進共出,讓我尋不到半點下手的機會。
於是,又多等了一個來月,就在我耐心即將磨盡的時候兒,終於尋來了一個機會。
這一日,底下的人來報。說是度無收拾了包袱,早早離開了慕容府,往邊境的方向去了。他收拾的包袱不小,一看就知得有些時日才能回來。
我得到消息後,立即找准了機會潛入慕容府。並且,與慕容烈風來了一次秉燭夜談。
「你來做什麼?」此時的慕容烈風,已沒有當年的意氣風發。那種在戰場上豪氣沖天,威震天下的氣勢,早已被邊疆的苦寒磨滅。
他變得十分消瘦,腿上不知為何還帶著傷。一雙眼,雖炯炯有神,可卻渾濁不清。
唯一不變的,是他身上的一股正氣。腰杆挺得筆直,傲骨尚存。遇事臨危不懼,給人一種永垂不朽的錯覺。
他此時,正穩穩的坐在破舊的椅子上。看向我的眼神十分疏離與無奈,顯然是不大歡迎我來的。
「有些年沒見了」我只假裝不知,徑直走到他對面坐下「心裡對義父念得慌,便前來瞧瞧。」說罷,我又問「不知這些年義父過得可好?」
慕容烈風把眼挪開,懶得多看我一眼「老夫過得如何,你不是很清楚嗎?難道,你派在外頭守著老夫一家的走狗,沒有及時把消息傳遞給你?」
「怎麼會呢?」我挑了挑眉,笑道「他們雖然不中用,可傳遞消息的本事兒還是有的。如若不然,我怎能在義父方回到邊疆不久,便急急趕來?」
「無事不登三寶殿,有話就說吧。」
「也沒什麼要緊的事情」我看了一眼慕容烈風,淡淡道「只是聽聞前陣子義父經受了一番風波,大老遠回了京城一趟。所以,我特地過來問問,義父此番回去可有什麼收穫?」
說罷,又言「對了,您跟卿兒相見的時候,不知可曾注意到卿兒的肚子?您這個女兒啊,極其爭氣。除了雲鶴和念憶外,中秋節的時候又多給您添了一個外孫。」
慕容烈風聽此,身子明顯一顫「老夫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當著逸辰的面,義父何苦裝模作樣?」我冷笑了聲,道「您這幾年做了什麼,心裡想著什麼,我都懂。而你,素來也不是個揣著明白裝糊塗的主兒。咱們父子之間雖然沒有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