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很聽話的齊齊地抬起了頭,一個個眼睛裡充滿了不安,希翼和悲傷!
蕭玉蓮心裡暗罵這該死的封建制度,又暗自慶幸自己沒有穿成她們當中的一個,若不然,她非得把這賊老天給劈了不可!
「呵呵……呵呵,貴人請掌眼,您看……?管事媽媽見蕭玉蓮一臉的憤懣,嚇一跳,忙上前小心翼翼的請示。
她知道自己剛才看走了眼,得罪了人,所以心下惶惶,語氣更加地恭敬了!
唉……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誰能想得到,一個鄉下婦人也能使得起銀子?
蕭玉蓮沒理管事媽媽那一臉的恭維之色,而是拿眼掃過眼前這一群苦命的女子!
這些女子有十幾歲的,又二十幾歲的,還有兩個看上去三十幾歲的,俱都是粗布素衣容顏憔悴。
尤其是那兩個年紀大點的,梳著婦人髻,眼裡宿滿了滄桑和無助悲哀!
「多大了?可有家口?」蕭玉蓮走近了其中一位穿著青色衣裙的婦人。
那婦人沒有想到自己會被第一個關注,一時有些楞,但是隨即就反映過來,忙蹲身行禮輕聲回話,「奴家薛氏,夫家姓張,生有一子一女。」
「哦?」蕭玉蓮擺擺手,示意她起身,問道,「你還有孩子?都多大了?」
那婦人一聽問起她的兒女,頓時緊張起來,眼神慌亂急忙悽然道,「娘子,奴家與夫君自賣自身,可……可不賣孩子。」
自賣自身,卻不肯賣孩子!
賣孩子為奴,那孩子這一輩子就徹底毀了!
蕭玉蓮深深地被眼前這位被生活所迫,而不得不自賣自身的婦人所感動!
母愛是偉大的,父愛是深沉的!
寧肯自己為奴為婢,也不肯讓自己的孩子成為人下人,眼前這位婦人是值得尊敬的好母親!
蕭玉蓮微聲嘆息,想起自己剛穿來,便宜兒女就差點被崔家那些喪盡天良的給販賣為奴了,不覺心潮翻湧鼻子泛酸!
可還沒等蕭玉蓮再開口,一旁的管事媽媽卻氣極了,心說,這死賤婦不知好歹,敢當著貴人的面這般沒規矩,真是欠打!
就走過來揚起巴掌,照著那婦人的臉頰就扇了下去,罵道,「賤奴,這裡哪有你說話的地方?嗯?沒規矩的東西!」
這一巴掌下去,那苦命的婦人半張臉登時就紅腫起來,可見管事媽媽這一掌,打得得有多狠?
而且,管事媽媽這一掌下去,羸弱不堪的婦人就被打倒在了地上,掙扎了幾下都沒能站起來。
蕭玉蓮冷冷地看著這一切,看到了面目猙獰的管事媽媽的狠毒,看到了那些即將被賣卻不知未來如何的女子們怯懦,更看到了倒在地上的那位婦人,眼睛裡滿是不屈的無聲控訴!
那張消瘦蠟黃的臉,隱去了瞬間閃過的憤恨,換來的卻是平靜無波習以為常的神色!
「這位管事,」蕭玉蓮盯著婦人看了幾息,然後慢條斯理地喚著管事媽媽,「這位婦人說,她的夫君也肯自賣自身?」
「啊?啊,是是。是的,就在後院呢。」管事媽媽擔心蕭玉蓮因為婦人幾句話給惹生氣了,忙陪著笑臉點頭哈腰地回答。
「嗯,那就把她夫君也帶過來看看吧。」蕭玉蓮聲音淡淡的,卻猶如天籟之音,在管事媽媽心頭划過。
哎喲我的老天爺喲,今兒個老娘可要發財嘍!
管事媽媽臉上樂開了花,扭著水蛇腰就又去了後院。
那倒在地上的婦人見面前這位年輕俊冷的小娘子還要看看自己夫君,一顆懸著的心,稍稍放下了,只要是兩口子能在一處就好!
「你言說不賣孩子,可若是你進了我的家門,那你孩子你怎麼安置?」蕭玉蓮在一旁的長凳上坐了下來,問出了一個非常嚴峻的問題。
是啊,兩個大人都自賣自身為奴了,那家裡留下的兩個孩子怎麼辦?總不能帶去主家白吃白喝當大爺小姐供著吧?
誰知,這婦人聞言,似早有打算,就十分乾脆的道,「兩個孩子,奴家與夫君商議過了,就送到老家由他們的幾個大伯和叔叔照看。」
「哦?這麼說,你們寧願自賣自身為奴,也不願與兩個孩子生活在一起?」蕭玉蓮微微蹙眉,語氣冰冷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