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道:「那他的破綻在哪?」
當時師父笑著搖搖頭,說:「烏殘亦正亦邪,劍法隨心境而變,怒則氣勢過盛,難以持久,悲則黯然銷魂,霸氣全無!」
在師父的眼中,任何人的心境只有兩種,一種是悲,一種是怒,他說江湖人拔劍,無非是為了怒,為了悲。
雲中帆知道師父的說法並不完全。
他是故意隱瞞嗎?
有些人只是為了殺人而拔劍,作為一個高手,一旦拔劍,是沒有任何情緒的,眼中只有劍!
眼前豈非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烏殘沒有怒,更沒有悲,他只有叱吒天地的瘋狂戰意。
雲中帆的劍動了。
就像黑夜中忽然划過了一道閃電,就好像破曉的第一縷陽光撕裂黑暗。
然後天就亮了。
烏殘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與驚訝。
他的右肩雖然被一劍洞穿了,但他的手,卻依舊死死握著劍。
「好快的劍!」
雲中帆道:「我知道!」
烏殘道:「你不殺我,她就得死!」
雲中帆道:「我知道!」
他忽然又道:「可我的劍下不殺不該死的人,況且,我找不到她,我想找個人給我帶路。」
烏殘看著雲中帆,鮮血順著手臂留下,然後順著漆黑的黑劍滑落,最後一滴一滴滴在了雪地中。
剎那間,烏殘的腳下就像盛開的一朵梅花。
烏殘忽然說道:「你看清了嗎?」
雲中帆奇怪地看著他。
卻聽腳下傳來一個聲音:「世人愚昧,妄圖管窺全豹,他…恐怕已經是仙人了!」
然後腳下的雪地忽然裂開一道口子,一朵鮮艷的玫瑰被拋了出來。
雲中帆接住新娘子,她居然還在昏迷。
烏殘已經不見了,一路梅花蔓延到演武場的盡頭,消失在泥土之中。
雲中帆嘆道:「你不該走的,你至少該留下來回答我一個問題。」
可惜這話烏殘聽不到了。
雲中帆放下新娘子,出掌。
掌風排開練武場上的積雪。
青石板上有塊小小的鋼板,鋼板下面,是一個拉環。
雲中帆拉動拉環,機括聲起,兩邊的青石板裂開,一陣濃烈的硫磺味道撲面而來。
這便是桃花嶺四季如春的原因嗎?
甬道很寬,很長,雲中帆從另一個出口走出來的時候,赫然已經在桃花塢外。
剛才藏在下面的人是誰?
他口中的『他』又是誰?是自己?
沒人能回答這個問題,或許只有烏殘可以!
新娘子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鋪著貂皮的溫暖馬車中,她心中突然就有種回家的感覺。
馬車在走,她拉開車帘子,就看到雲中帆靠在車上,手裡的馬鞭有一下沒一下的揮打著。
「你在想什麼?」她不禁問道,她好像全然忘記了雲中哭是怎麼死的。
雲中帆道:「我在想短短短兩天時間,怎麼突然有人找我挑戰!」
新娘子道:「他們不是想殺你嗎?而且那個雲中哭不是已經死了嗎?」
她並不知道烏殘的事情。
雲中帆嘆道:「他們並不想殺我,只是單純的挑戰,就算我敗了,他們也不會殺我。」
「你怎麼知道?」
雲中帆略一回頭:「男人的直覺!」
新娘子撲哧一笑,嫣然道:「我只聽說過女人有直覺,沒想到男人也有直覺。」
雲中帆道:「那你的直覺呢?」
新娘子思索了一會,道:「我不知道,我總覺得他們想在你身上得到什麼,但一定不是某些東西。」
雲中帆道:「女人的直覺果然很恐怖!」
新娘子道:「那你豈不是一輩子都不找老婆了?」
雲中帆沒有說話,只是臉色卻驟然變得蒼白起來。
新娘子很是知趣的不說話了。
但她又很想說,因為她覺得有十萬火急的事情來了。
馬車居然停下來。
新娘子臉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