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他的,只是嗚咽的風聲。
天上不知何時又淅淅瀝瀝的下起了雨。
雲中帆背著花伯,離開了小鎮。
這個悲傷的地方,他多留一分心會死!
可他現在還不能死,扈老三最後的那句話,就像掛滿倒刺的鞭子,抽打的他渾身刺痛。
花伯倒下了,雲中帆在笑芙蓉身上沒找到解藥。
據說千日醉無解,可雲中帆知道有個人可以解。
可惜這個人現在卻倒下了,就趴在他的背上。
他的腳步漸漸變得漂浮起來,仿佛背上的老人有千斤重。
雕龍玉杯可解百毒,但解不了千日醉。
千日醉不是毒。
所以從來百毒不侵的花伯也倒下了。
雨水模糊了視線,或者說眼皮擋住了雨水。
雲中帆心中命令自己不能倒下,可終究還是倒下了。
雲中帆從來不知道,人睡覺居然可以如此甜美。
門外清脆的黃鸝鳴叫聲叫醒了他,可淡淡的血腥味卻不給他任何回味這場好夢的機會。
這是一間破敗的木屋,他就躺在榻上,屋中有弓箭,有生鏽的鐵鍬,地上一朵朵黑色的灰燼被清風吹的打旋,不知何處才是歸宿。
這應該是山中獵戶建造的臨時居所。
門開著,外面的欄杆上掛著一件蓑衣,溫暖的陽光已經將最後一絲水汽蒸發掉了。
雲中帆的眼中閃爍著野獸一般的精芒,他的雙腳就像刀尖上舞蹈的狸貓,身子飄過地上的灰燼,連一絲菸灰都沒有帶起來。
陽光很刺眼,雲中帆的眼睛卻沒有絲毫影響,草地中有屍體,三具,其中一具明顯很嬌小。
雲中帆一個晃身就來到了那具嬌小的屍體邊上。
他正準備坐下來,那屍體突然動了。
她明明已經倒在血泊中,居然沒死。
雲中帆輕輕翻過她的身體,他沒有去看這個人的容貌,因為他早就知道這個人是誰。
左胸被一劍貫穿,人卻沒死。
她睜眼就看到了他。
雲中帆凌空幾指點出,封住了傷口周圍的數處大穴,笑道:「你真命大!」
這女子咳出一口血,眼中卻一片黯然,她說道:「不是命大,是因為我沒心!」
雲中帆笑道:「我也沒心。」
女子道:「非但沒心,還沒肺!」
雲中帆不再多說,沉默了一下,問道:「是你救了我?」
女子道:「不是!」
雲中帆不說話了,起身走到另外兩具屍體邊上。
這兩人他並不認識。
江湖太大了,半年的時間,他就算是個天才,又能認識多少人呢?
當然,如果這兩人的兵刃還在,他或許能猜一猜。
可這兩人身邊沒有任何兵刃,就好像殺了他們的人怕他認出來似的。
「那個老頭呢?」雲中帆又回到女子身邊,目光卻看著地上凌亂的腳印。
女子道:「總共來了五個人,先是這兩個,然後又來了三個,後面的三個殺了前面的兩個,然後將那個老頭裝進麻袋背走了。」
雲中帆笑道:「那老頭這次走了大運了,居然有人肯背他。」
女子忽然說道:「我的話還沒說完。」
雲中帆道:「哦,那你繼續說。」
女子道:「我只是猜測的,來這裡已經五天了,早上我來的時候,這兩個人已經死了,那三個人正在搜你的身,然後他們把那個老頭裝進麻袋……」
雲中帆笑道:「然後你來了,有個人拿著劍殺了過來,你打不過,被刺傷了。」
女子哼道:「不是我打不過她,是因為…我見過她。」
雲中帆的眉頭皺了起來,卻笑道:「你見過的人應該不少,不過看來你交朋友不謹慎。」
女子道:「我沒有朋友,只是我幾天前剛見過她!你也認識她!」
雲中帆看了眼地上的腳印,點點頭道:「的確,我也認識她。」
他忽然看向女子,道:「我一直以為你喜歡殺人,後來我發現你很膽小,如今看來,你不但膽小,心性還很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