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亮起燈光。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半晌,傳來人聲:「誰?誰敲門?」
張景義鼓起全身的力氣喊:「我,我是景義,你姐。」
「啊?」
院門被打開,張景義的弟弟張景禮披著件薄衫走出來。
仔細看了看:「姐,你怎麼,怎麼這個時候來了?」他扭頭四下打量了一下:「你一個人?你不是走來的吧?」
張景義腿一軟,坐到地上,眼淚嘩嘩的湧出來,泣不成聲。
半攙半抱的把張景義弄到屋裡,張景禮借著昏暗的燈光打量了一下姐姐,頭髮亂的,眼睛腫的,鞋上褲腿上全是灰泥,臉被夜風吹的青白青白的。
讓姐姐在炕邊坐下,張景禮去外屋打了一盆水進來,兌熱:「姐,你洗把臉,完了上炕暖和暖和。」
張景禮的媳婦兒也起來了,不明所以的坐在一邊。
張景義接過毛巾在手裡,攥了攥,看向張景禮:「弟,你姐夫死了。」
張景禮吃了一驚:「啊?什麼時候的事啊?那你來封信,或者讓人帶個信就行了,你這一個人跑過來幹什麼?現在外邊不太平,這黑燈瞎火的,你要出點事兒照豐和金寶兒怎麼辦?」
張景義木訥訥的看著張景禮:「家分了,讓我搬出來,我沒地方去了。金寶兒餓的直哭。」
張景禮媳婦兒說:「姐,你洗把臉,上炕來說,看你這凍的。」
張景義說了幾句話,猛的看到弟弟的激動情緒也緩過了一些,低頭用熱水洗了臉,擦乾淨,張景禮說:「我再兌點兒熱的,把腳燙燙,姐,你怎麼不坐車呀?」
張景義眼淚又流出來:「沒有錢。你姐夫突然就走了,什麼也沒留下,也沒交待。」
張景禮愣了一下問:「劉華文兩口子一點兒錢也不給你?操特個麻的,這個畜牲。」
張景義吸了幾口氣,抬腳脫鞋,這會兒緩過來了,就感覺全身都疼。
張景禮蹲下幫張景義脫下鞋,兩隻腳都腫了,右腳磨破了,襪子紅了一大塊,沾到了腳上。
張景禮小心的把張景義的腳泡在熱水裡,然後脫下襪子。張景義說:「我自己來。」
張景禮去邊上找了找,拿了個瓷罐過來,等張景義忍著疼洗了腳,從瓷罐里挑了些白色的粉末在張景義腳上的傷口上,對媳婦兒說:「下地,去弄點吃的,我姐肯定是沒吃東西。姐你什麼時候從家走的?」
張景義想了想說:「早晨。金寶兒說餓,照豐給煮了幾塊地瓜,完了我就走了。」
張景禮頓了下腳:「造孽呀。」他媳婦兒披了件衣服下地去外屋了。
外面院子裡有人聲,在窗外問:「爸,沒事吧?」
是張景禮的小兒子。張景禮說:「沒事兒,你姑來了,你睡吧。一早早點兒起,把老大老二都叫過來。」
窗外答應了一聲,沒動靜了。
喝了一碗熱糊塗,張景義衣服也沒脫就歪在炕上睡著了,太累了,見到弟弟一放鬆再也挺不住了。
……
迷迷糊糊的,張景義被聲音吵醒,習慣性的伸手在身邊摸了摸,什麼也沒有。
「金寶兒。」她一下子坐起來,出了一身冷汗。
張景禮開門進來:「姐你醒啦,下地吃點兒東西吧,吃完咱們再合計。」
張景義攏了一把頭髮,挪到炕邊找鞋,說:「我得快回去,金寶兒一天沒見我了,得哭。」
張景禮把在灶台上烘著的鞋拿過來遞給張景義,說:「先吃東西,然後我陪你回去。」
擺上炕桌。也沒有什麼好的,鹹菜,苞米麵兒餑餑,燉了一大碗白菜,裡面只有一點兒葷油。
張景禮一家已經吃完了,就坐在炕邊上說話。
「姐,你有什麼打算沒?」
張景義說:「不知道。我來找你拿主意。莊河是呆不下去了,沒落腳的地方。」
張景禮說:「姐,現在要求吃食堂了,什麼都憑票按勞動力,我也養不活你們娘仨。要不,我找找人,姐你帶著孩子去本溪吧,那邊是鋼廠,是中央直轄,地方大呢,好生活。」
其實這會兒遼東遼西安東幾個省合併,本溪已經
第 13 章希望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