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三天,老三可算是把親媽認回來了,不鬧了。筆神閣 www.bishenge.com這裡少不了孫家老三老五的功勞。
劉桂新也算歇過來了,張清之回廠子報道重新上班。
大集體那邊果然不敢讓劉桂新回去上班了,給補了三百多塊錢過來。
給黃大姐那邊補了幾十塊錢,算是把這一年多的賬清了。
寄養孩子一個月五塊,加上吃飯零嘴奶粉錢。主要是奶粉貴,一包三塊多四塊,一個月就得幾包。
不過老三妥協的主要原因是哺乳。
劉桂新一直想著餵孩子,一直在擠奶,所以奶水一直沒斷。
奶水是相當耗營養的,張清之說了幾次劉桂新也沒聽,現在終於用上了。
在家歇了半個多月,劉桂新去街道上上了班,不是她閒不住,是她看到了大夫的醫囑。
大夫給寫了許多注意事項,規定了複查期限,也對她的身體狀況做了預估,三到五年。
劉桂新沒和張清之說她偷著翻出來看了,只是說呆不住想上班,人多熱鬧有人說話。
她在心裡和自己說,趁著活著多干點多掙點錢,等自己死了張清之一個人帶著三個孩子怕是日子不好過。
兩個人都沒急著接老大老二,也沒那個條件,再說放在張景義那裡也放心。
隨著天氣熱起來,選礦廠的宿舍果然開建了,選的位置正是張清之家門前。
從河邊馬路過來,把菜地占了一大半去,除去過道菜地只剩了十多米的樣子。
劉桂新有些難受,但是也沒什麼辦法,地都是廠子的,人家要用了也不可能占著不讓用,再說你占著也沒用,推土機過來溜一趟就什麼都沒有了。
這會兒什麼都是國家的,可沒有什麼補償一說,再說工業戶你找誰要農業補償?
好在廠里還是派人把剩下這點地方給修整了一下,牆豬圈都給挪了過來。
化氣憤為力量,兩個人把剩下來這點地搶著種上了,又求孫家大哥幫著抓了豬崽子,雖然晚了點但也是一筆收入。
兩口子開始悶著頭干。掙錢,這是他倆這個時候唯一的信念。
在國家允許的框框內,所有能想到辦法的地方都不放過,種地,養豬,養雞,做衣服,織毛衣。
劉桂新又學了剪頭,自家爺四個能省下些錢,還可以給別家的孩子剪頭掙點貼補。
在這個一分錢能買幾塊糖的時代,多掙五毛都是值得高興的事兒。
……
一場危機好像就這樣從這個家庭的上空退去,恢復了平靜的生活。
孩子每天都在長大,無憂無慮的因為他的小世界裡的什麼而哈哈大笑,而傷心痛哭,給這個家庭帶來不斷的歡樂。
然而,隨著生活的逐漸平靜回歸正常,壓力也隨之而來:欠債,還有劉桂新未知的生存年限。
像一把巨大的石錘壓在兩口子的心頭。
張清之每天上班下班,劉桂新每天操持家裡,帶孩子,去街道上班。
種菜養豬養雞做衣服剪頭,劉桂新像個上了發條的陀螺一樣。她要掙錢,給自己死後的家攢一點家底。
張清之每天下班後就幫著劉桂新做些他力所能及的事情。
別人的生活是生活,他們的生活是拼命,像被人甩著鞭子跟在後面追趕。
為了能多做些活多掙些錢,老三再一次被送出去寄養。
早晨送過去,晚上接回來,中午要自己帶飯,一個月三塊錢。
……
「二舅媽,桂新她們又來信啦?」
張清革笑著把過年著兩個孩子的張景義迎進屋裡。
十八年時間過去了,這個當年堡子里的白面書生也已經進入中年,皮膚變得黝黑,蓄著魯迅一樣的鬍鬚,時代在他臉上刻下一道一道的滄桑。
「又得麻煩你給看看。」張景義謙卑的笑著把手裡的信遞過去。
「沒事兒,都是一家人。坐坐,快坐。這是清之家老大老二?叫我什麼?」張清革接過信,順手在老大頭上摸了一把。
「大,大爺。」
坐在炕沿上,張清革打開信看了一下:「好事啊二舅媽,說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