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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出韓謙的疑惑,信昌侯李普說道:「這賤婢竟然對世妃的吩咐不理不睬,被世妃下令掌過嘴,也虧得世妃仁慈,留下她的小命。」
宮中女官雖然不講究多漂亮,但也要求容貌端正,看宋莘那副樣子多半是毀容了。
韓謙倒不說他們應該對安寧宮的人手下留情,畢竟郡王府跟安寧宮是殊死之爭,容不得半點的仁慈,但是此時顯得過於急切甚至說過於急躁的報復,實非上策。
信昌侯語意里藏有一絲殘酷,似乎不覺得這有什麼,韓謙暗感世妃這些年被安寧宮打壓慘了,迫不及待的想渲泄胸口憋了這麼多年的惡氣,以他之前的秉性,也多半覺得這事做得痛快淋漓。
想到這裡,韓謙也只是微微一嘆,沒有作聲。
張平這時候卻叫跟在他身後的青衣小宦站遠些,看著信昌侯李普、韓謙說道:
「我們都明白,陛下此時是對三皇子有一些期待了,但三皇子到底符不符合陛下心目中的那個人選,還有相當長的一段路要走。陛下應該並不希望看到殿下繼位後,為以前所受的苦大肆報復。殿下是陛下的骨肉,太子、二皇子以及太孫及諸王孫也都是陛下的骨肉!」
韓謙意外的看了張平一眼。
在襄州時,韓謙確認張平乃是晚紅樓及信昌侯府的人,便緊急聯絡李知誥,解除柴建、李沖對侍衛營的指揮權,還一度將張平、姚惜水軟禁起來。
韓謙對張平的為人,卻沒有直接而深刻的認識。
之後便是困守淅川,張平一直都保持低調,而在城頭在身體替三皇子擋開落石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都在養傷——韓謙與張平的接觸都不是很多,卻沒想到他能有這番見識。
不過張平跟他們說這番話的意思也很明確,主要還是他對世妃及三皇子的影響力有限,他是希望韓謙與信昌侯李普在這些細枝末節方面,多勸諫三皇子及世妃。
韓謙微微頷首,算是應承下這事,繼續往東院公廳走去。
沈漾、鄭暉二人已經先離開郡王府,郭榮、李沖、王琳等人則還守在東院公廳里,看到韓謙與信昌侯李普、張平三人走出來,他們湊過來問道:「世妃可有什麼教誨?」
「韓謙得世妃恩寵,賞了一座田莊、十多戶奴婢。」韓謙迫不及待的先說出來,多少流露一些炫耀的意味。
李沖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王琳自然明白世妃單獨給賞意味著什麼,但韓謙得意洋洋的神色卻令他心裡不屑,他乃是潤州王氏子弟,一座田莊四五百畝良田,外加三四十口奴婢,在他眼前還實在算不了什麼。
不管世妃私賞代表著什麼,韓謙在郡王府的正式官職乃是文學從事,職責跟他父親韓道勛以前所擔任的秘書省少監相似,都是檢校典籍、侍從文章。
而這次三皇子受封郡王,天佑帝也賞賜了很多經書典籍,都收藏於東院的縉雲樓內。
那縉雲樓往後也就是韓謙與同任文學從事的馮翊、孔熙榮在郡王府的公所。
三皇子留在內府陪同世妃用餐後,午後還要恭送世妃回宮去,韓謙簡單用過餐,便叫一名侍衛領著他與田城、高紹、鄭通、林海崢往縉雲閣走去,想著先熟悉熟悉他以後在郡王府的辦公場所。
縉雲樓緊挨著王府的東院牆,隔著院牆以及牆外的一道小巷子,便是凝香樓胭脂鋪子。
韓謙站在院門前,抬頭能遠遠看到胭脂鋪子二樓飛挑的屋檐,甚至還有淡淡的胭脂香氣透過來。
縉雲樓是三層木樓,建在一座樹木蔥鬱的庭園之中,在被征併到郡王府之前,原本就是舊言的藏書之地。
雖然之前居住這條大街的人家都是非富即貴,但天佑帝要給三皇子擴大府宅,那從凝香樓胭脂鋪子到臨江侯府的這些宅院舊主,也只能委屈自己。
縉雲樓二樓、三樓乃是藏書室,也有供三皇子翻閱藏書的雅室,一樓乃是檢校典籍的地方,此時兩名鬃發已經有些許斑白的無須老吏守在裡面。
兩名老吏身穿普普通通的青布長衫,相貌看著也普通,是那種扔到人群里過好半天都未必能找出來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