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謙待要返回滄浪城派人去與山寨聯絡,遠遠看到十數騎突然從北面山嶺間縱出,非常突然的插入灣口與內鄉城之間的荒野。
無論是從這十數騎突出來的方向,還是看他們所穿的甲衣,也都知道這些人是夏振、鄭暉從淅川城派出來聯絡這邊的信使。
看到各有上百梁軍騎兵從灣口及內鄉城分別馳出,意圖攔截從北面馳出的十數騎,李知誥隨後也派出百餘騎出殘寨接應。
淅川派出聯絡的信使,最後僅有三人被接到鐵鱷嶺來,有四人負傷往來處逃走,六人被射殺在梁軍的強弓攔截之下。
這三人都是郢州司兵參軍夏振身邊的親信,韓謙、李知誥之前在樊城見過來,看他們滿身浴血,便直接讓他們上前來說話。
「什麼事情,非要在白天強闖梁軍的封鎖來說,難不成郢州、黃州的人命這麼不值錢?」韓謙看著淅川城派來的斥候,滿臉不悅的搶先說道。
能從梁軍攔截下殺出來的人,皆是騎術精湛、身手不凡的精銳,心裡也為戰死的同僚悲痛,聽韓謙這麼說,也只是臉色陰鬱的從懷裡掏出一封被鮮血浸染過的信函,遞呈上來:
「此乃我家夏參軍的信函,還請李都頭拆閱。
李知誥拆開漆封,先粗略看過一遍,便遞給韓謙、郭亮他們傳閱。
鄭暉、夏振聯名所簽具的信函,乃是請求李知誥、韓謙這邊派船接應他們從淅川城撤出來。
鄭暉、夏振率領郢州、黃州的援兵此時都已經增至一千五百人,此前分守淅川、內鄉兩城,然而梁軍北上西進,夏振第一時間放棄花費兩個多月修繕的內鄉城,率郢州援兵退到淅川與鄭暉會合。
這兩天梁軍猛攻鐵鱷嶺,鄭暉、夏振沒有想到要出兵從旁側應,這時候竟然派人過來,請求這邊派船接應他們撤出來。
韓謙打了個哈哈,笑著跟李知誥說道:「鄭夏二人,真以為自己的臉有多大啊!」
雖然梁軍已經截斷鄭暉、夏振他們撤出淅川城的陸路通道,但淅川河發源於北面的伏牛山中,從淅川城外繞過,在灣口西十數里外流入丹江之中,是丹江下游最大的支流。
淅川城此時與鐵鱷嶺這邊,水路是相通的。
鄭暉、夏振甚至可以放棄淅川城,率部從淅川河的西岸北進到河口,只要他們這邊派船去接。
只不過韓謙與李知誥無法追究夏振擅自棄奪內鄉城的責任,但也絕不會有派船接他們撤下來舒舒服服的好事發生。
「恪盡職守,乃是諸將應盡的本分,待天黑你們潛回淅川,告訴鄭暉、夏振二人,沒有我的軍令,倘若再擅自棄城而逃,休怪我鐵面無情。」李知誥繃緊削瘦的人,對淅川城派來的四名軍將訓斥道。
待李知誥揮手讓淅川派來的四名軍將退下去包紮創口,韓謙卻給田城使了眼色,做了一個捉拿的動作。
田城心領神會,帶著人跟了過去,待四名軍將沒有防備,便一擁而上將他們扣押下來,拿出繩索將他們五花大綁起來。
「你們這是何意,我們何罪之有?」四名軍將不甘願的掙扎著,憤怒的吼叫道。
面對突發的狀況,李知誥、郭亮、李沖等人皆是震驚,不知道韓謙要幹什麼。
待田城將這四人押過來,韓謙鐵面無情的盯住他們,厲聲喝斥說道,「何罪之有?我問你們,夏振擅自棄守內鄉城,你們身為夏振身邊的扈從親衛,可有勸阻?你們沒有制止夏振棄城,與之一起怯戰棄城,論責同罪,你們有臉質問何罪之有?李都將宅心仁厚,但我這一關你們沒有那麼好過——」
「我等乃郢州軍將,不受你這豎子管束。」為首壯漢掙扎著吼道。
韓謙示意田城拿木珠子將這四人的嘴巴塞起來,莫叫他們再嚷嚷下去,這才朝李知誥說道:「這四人不能放回去,先交給我押回滄浪城待日後一起治罪。」
李知誥他心裡也恨夏振不戰棄城,更不會在意這些細枝末節,示意韓謙儘管將人押回滄浪城便是。
李衝心里想著,即便要治這四人之罪,此時沒有防禦使府法曹官吏,理應也該是作為錄事參軍的他負責追問此事,但想想韓謙這人實在蠻橫無比,再者他也不想跟郢州的地方勢力起什
第一百七十二章 募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