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水洗凝脂,如此美景就在眼前,陳壽卻不小心睡著了。
等蘇瓊枝沐浴完,爬出池子,擦拭了一下身子,羞答答地走到床邊,才發現陳壽眼睛閉著,似乎還有輕微的鼾聲。
他是真的累了,一個人操心的事太多,想要置身事外都不可能。
每一個決斷,都要他來下,至少也要讓他知曉。
春暖花開,北邊戰事重燃,這一次蔣褚才徹底投奔了蒙古人,一個不小心,就會引來異族鐵蹄南下。
「居然睡著了!」
蘇瓊枝又好笑有好氣,她坐在床邊,仔細端詳著他的容顏,睡著的陳壽,臉上才恢復了當初那種憨直的純真。
蘇瓊枝陷入了深思,當年在涼州,好像是一夜之間,陳壽身上,多了一些狡黠和狠厲。
在那之前,他可一直都是個長相俊美,但是性子憨憨呆呆的少年郎,就像是他那個侄子一樣。
頭髮還濕漉漉的蘇瓊枝,不想躺到床上,她輕輕坐在床頭,慢慢把陳壽的腦袋抬了一下,放到自己的大腿上。
動作十分輕柔,不忍心把陳壽叫醒,雖然她已經很久沒有和陳壽獨處了。
一雙渾圓的大腿,不冷不熱,柔軟光滑,還帶著若有若無的淡淡體香,比普通的枕頭強多了。陳壽稍微動了一下,就舒服地繼續睡了起來。
低著頭看著輕酣的陳壽,蘇瓊枝心中,充盈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幸福。
窗外的春風,吹動檐邊的樹枝,送來一陣清香。
蘇瓊枝倚在床邊,靜靜地看著腿上的陳壽,一種溫柔與憐惜充溢了她的身心。
過了大概半個時辰,陳壽才迷迷糊糊睜開睡眼,一睜眼就看到蘇瓊枝笑吟吟地看著自己。
自己抱著人家的大腿,顯然是把這個當了枕頭,他輕笑一聲,柔聲道:「我睡了多久?」
「不知道,感覺有一輩子那麼久。」蘇瓊枝笑道。
陳壽起身,將她抱在懷裡,嗅著發梢的淡香,「這次來了,就別走了。」
蘇瓊枝心中一暖,這件事她本來想自己提出來,還怕陳壽不同意,甚至想好了很多說辭,但是陳壽竟然自己說了。
如此一來,感覺又和自己鬧著留下大有不同,她把臉貼在陳壽胸膛上,輕輕嗯了一聲。
陳壽輕輕撫摸著懷裡的蘇瓊枝,揚聲道:「柳兒。」
外面進來一個丫鬟,卻是桃兒,笑著說道:「爺,什麼事?」
「每次都是你來,柳兒呢?」陳壽問道。
柳兒性子比桃兒歡脫,而且愛玩,剛才去夫人院裡找丫鬟們賭銅錢玩去了。桃兒怕陳壽怪罪,就笑道:「柳兒去方便了,爺有什麼吩咐,吩咐婢子是一樣的。」
陳壽嗯了一聲,說道:「你去找些婆子丫鬟,把我院子東邊那間房子收拾出來。」
「綠兒姐姐說,那是爺的內書房,離著您住的房近,平日裡不好動或者頭疼發熱的,好在那會客的。」
蘇瓊枝說道:「那就換一間吧,不然我和綠兒住一塊也行。」
陳壽搖頭笑道:「無妨,你把那兒收拾出來就是,在內院會什麼客。」
桃兒應了一聲,斂裾慢慢退了出去,蘇瓊枝一聽陳壽讓自己住在他的跟前,心裡更加歡喜。把熨燙的俏頰,貼在陳壽的胸膛,輕輕蹭著如同一隻饜足的小貓。
陳壽在她耳邊,輕聲說道:「你娘如今在皇宮內,時常跟我問起你,你什麼時候去見見她?」
蘇瓊枝有些猶豫,不知道為什麼,她對於可憐的娘親,有一種奇怪的感覺,甚至有點害怕見面。
在她剛出生不久,更元帝就把娘親強占了,可以說蘇瓊枝自小就沒有見過她。
雖然聽陳壽說起過,但是蘇瓊枝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
「我聽你的...」她輕輕說道。
陳壽呵呵一笑,說道:「怎麼說,都是母親情深,她每次提起你,都想念的緊。這樣吧,我先進宮見見太后,然後給你們安排時間見一面。」
蘇瓊枝點了點頭,跪在榻前,給陳壽穿靴子。
陳壽慌忙站了起來,說道:「怎敢要你做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