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正元把他想法一說,陳壽頓時拍案叫絕。
讓投降派有足夠的時間打壓主戰派,這天才一樣的想法,不是驚才絕艷的人,斷難想得出來。
但是仔細一想,又覺得大有道理,淮軍內部可不就是一群酒囊飯袋掌權麼。
讓他們削弱一下自己的實力,然後派人招降,招降之後尋個由頭一個個收拾。
這些人就會束手待斃,偶爾有幾個反抗的,便用最狠的手段鎮壓,一群沒有骨頭的人,這不失為最好的辦法。
陳壽又和高歡說了一通,把密信拿起來,放到屏風後的小爐里,眼看著它化成了灰,囑咐高歡道:「此事一定要保密,就是你親爹,你也不能告訴他。」
高歡馬上拍著胸脯,說道:「侯爺放心,屬下的嘴是最嚴的,漫說我爹,就是我親爺爺,我都不說。」
「滾蛋,你爺爺沒了多少年了。」
高歡笑了兩聲,說道:「既然如此,屬下這就去派人,深入南唐,打探最新消息。」
「去吧,記著,不要暴露我們。」
「侯爺放心。」
只要是這種事,陳壽對高歡就很放心,河間府的事已經證明,他當不好獨當一面的帥才,但是搞情報工作,偷雞摸狗,是一把好手。
高歡邁著自信的步子,大踏步走出水榭,踩得樓梯噔噔作響。
陳壽笑了一聲,站起身來,突然想到剛才薛韶心喪若死的表情,這件事對她的打擊太大了。
這小妮子,是個痴人,她該不會想不開吧?陳壽越想越覺得有可能,自己非得開導一下她不行,不然真的可能出現最壞的局面。
他伸手一招,張和湊上前,陳壽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張和馬上下樓出門。
過了約莫半個時辰,張和抱著一個長盒進來,對陳壽說道:「苗大官說了,這就是宮裡最好的。」
陳壽點了點頭,伸了個懶腰,站起身來,推開兩淮的地圖,漫步走下樓去。
到了薛韶和蘇荔的小屋,推門進去,陽光透過窗上的竹簾,照在薛韶消瘦的臉上,顯得有些孤寂淒涼。
見到陳壽進來,薛韶趕緊起身,語帶嗚咽,梨花帶雨,說道:「爺...」
陳壽走過去,把琴盒給她,說道:「事已至此,我們本是無心,你若是強行自責,也不是辦法。」
薛韶拿過琴盒來,眼中帶著不可思議的神色,呢喃道:「九霄環佩?」
木盒上雕著篆體小字,刻著「雷威」兩個字,下面則刻著九霄環佩四個大字。雷威乃是盛唐開元年間四川制琴世家雷氏第一代,九霄環佩一共是四張琴,是當年唐玄宗的第三個兒子繼位大典上用的。它的聲音溫勁松透,純粹完美,乃是琴界瑰寶,被稱為聖品。
皇宮內收藏著一把,陳壽直接和苗德伸手,苗德虧待誰也不會虧待自己的乾兒子,就把這個寶貝給了他。
陳壽只是想哄一下自己的侍妾,沒想到苗德直接給了這個,他本人甚至不知道這東西有多名貴,看到薛韶的表情,才有點瞭然。
要是平時,薛韶早就激動地說不出話來了,但是今天不一樣,她還沉浸在自責中,悔恨不已,甚至有過輕生的念頭。
「爺...這是?」
「給你的,這幾天讓你不難過,是不可能的,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振作一點。至於說杜家,既然是我們無心中害的他們,我自然也會盡力補救。」
薛韶如同落水的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撲倒在地磕了一個響頭,「爺,求求你一定要...」
「給我滾起來!」
陳壽有些動怒,呵斥道。
薛韶嚇得渾身一顫,趕緊起身,踉蹌之下有些狼狽。
陳壽自從被刺之後,就沒有這麼兇惡地看著她過,薛韶只覺得六神無主,感覺渾身的骨頭被抽掉一半,才猛然發覺,原來比死還難受的事,就是被眼前的爺嫌棄厭惡。
薛韶的皮膚嫩的出奇,稍微一碰,就能紅腫,更何況她使勁磕了個響頭。
陳壽一招手,薛韶馬上湊上前,啪的一聲脆響,薛韶捂著腮,淚眼婆娑。
雖然挨了一巴掌,但是
第二百七十七章 特殊勸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