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還是起了民變。」
陳壽有些頭疼,更擔心張正元他們的安全,白蓮教是造反大戶,乃是佛教的一個分支。
相傳淨土宗始祖東晉釋慧遠在廬山東林寺與劉遺民等結白蓮社共同念佛,後世信徒以為楷模,唐末時候結社的人就多了起來,他們自稱蓮社,或者白蓮社。
陳壽對白蓮教比這個時代的人有更深遠的了解,因為在後世的歷史上,每一卷王朝的沒落,總伴隨著這個熟悉的名字,挑動百姓造反。
該怎麼平叛,其實和他沒有關係,因為他沒有權力插手。
此時該管的宰相,正在前來會見陳壽的路上。
「小賊自從上次宮變之後就搬了家,惜命的很。」帶路的劉欽哂笑道。
魏雲色輕輕一笑,沒有發表意見,他自己又何嘗不是加派了兩倍的侍衛。
一行人進了一條胡同,這胡同幽深漫長,沿途儘是些金羽士,當得上是三步一崗,五步一衛。
魏雲色這才了解到,陳壽有多麼惜命,多么小心謹慎,簡直把怕死演繹到了極致。
胡同的盡頭是一道大門,劉欽擺明了身份,守衛把門一開,眾人眼前一亮,那胡同周圍也都是一個個平房,沒想到在這些平房包圍裡面,還有個巨大的園子,亭台樓閣,假山流水,倒是個清幽的好去處。
那園子裡人也不多,三三兩兩聚在一起,都是些使喚丫頭。
陳壽在更裡面的內院,屋內陽光鋪灑,中間只有輕紗屏風,屏風後一個人影正端坐寫字,見人進來,也沒有停下手中毛筆。
「是誰啊?」
紅兒看著自家老爺裝模作樣的樣子,強忍著笑意,道:「爺,是魏相來了。」
「哎呀!魏相親至,你們這些混賬竟然不告訴我,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啊。」
陳壽這才站起來,迎了出來,魏雲色氣量還行,笑道:「叨擾陳常侍了。」
「魏相,劉尚書,快請坐,柳兒,給我沏一杯好茶來。」
站在他身後的柳兒,這才應聲去端茶,陳壽早就知道魏雲色的來意,無非就是河東的匪災。
在陳壽看來,快速解決白蓮教匪的唯一辦法,就是西涼兵東進平叛,魏雲色的到來也佐證了他的想法。
陳壽一心以為他是來求自己出面,讓西涼出兵的,所以心情還算不錯。
哪知道魏雲色一坐下,就直入主題,給了陳壽當頭一棒。
「河東民亂,我等有意請蒙古兵南下,陛下清修重要,還望陳常侍不要以此事奏聽聖上,免得擾亂陛下的修煉。」
饒是陳壽心態夠好,還是被雷的外焦里嫩,「蒙古人非我族類,平日裡就總想著扣關劫掠,把他們請來為禍豈不是更甚教匪?」
請蒙古兵的主意是劉欽出的,聽了這話就跟踩到了他的尾巴一樣,站起來說道:「陳常侍有所不知,蒙古人熱情好客,素來對我大齊沒有敵意,仰慕我中原天朝。雖然邊境有些小誤會,那都是蒙古的散兵和匪類做的,蒙古大汗合不勒最是崇敬我大齊,讓他們出兵必然可以迅速平叛。」
看著劉欽唾沫星子亂濺,陳壽真的很想一拳把他的牙全部打掉,這個狗東西輕飄飄一句話,就有可能害死幾千萬人。
蒙古人溫馴?好客?還很濡慕中原天朝?
如今的蒙古人,絕對稱得上史上最狠厲兇惡的一群人,他們應該稱得上是殺人最多的一個族群。
從得到的情報來看,如今的蒙古比歷史上還要崛起的更早,更快,他們甚至已經開始威脅到契丹帝國的統治了。
不知道唐人南渡,胡馬南下時候,蒙古人分到了什麼好處,讓他們的崛起進度提前了,這本來就是一個天大的麻煩,劉欽這個狗賊還要推上一把。
「蒙古人平叛,弊大於利,還望諸位大人,以河東百姓為念,不要做這等行險之事。」
魏雲色本來也有些疑慮,但是他又實在不想讓西涼人上,這些朝中的士大夫,防自己人的心比防異族更重。
在他們看來,異族鬧騰,不過是死一些邊陲小民,然後賠錢割地就是了。
但是自己人內鬥,動輒就會身死族滅,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