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場面。
讓解語徹底震驚了。
隨著第一道火光沖天而起,更多的爆炸聲,跟著響了起來。一聲接著一聲,震耳欲聾。農場外的火光,此時都成了陪襯。農場中的火光,成了照亮夜空的所有。
緊跟著的,便是那農場裡,因火燒,變得扭曲,變得驚恐,變得絕望的人們
緊跟著的,還有那想要逃離農場,但很快就被火勢侵吞的涼山人的喊叫聲。
火勢越大,越多的人想要逃離。
越多人的想要逃離,火布曲力這邊遭到的攻擊,就越猛烈。
遭到的攻擊越猛烈,他殺起人來,就越痛快,就越用力。
殺!
一個都不讓他們出來!
大火燃燒起來,那是相當快的。什麼泥濘,什么小雨,那都是不存在的。闕勒霍多,即使在水中都可以燃燒,何況這點小雨?爆炸濺射出來的闕勒霍多,落在那些南詔軍,涼山人的身上,就如同跗骨之蛆,無法擺脫。
這是一場大火。
同樣也是一朵大火。
一朵無比惹眼,無比驚艷的大火。整個農場,幾乎都沒有了火焰沒有覆蓋的地方。
這個時候,從遠處看。
這朵在這大涼山燃起來的火焰,是那般的耀眼,那般的妖艷,那般的洶湧,那般地吸引眼球。
很明顯。
可以看到那朵巨大的火花中,張牙舞爪的人們,他們的生命,就被永遠定格在了這一刻,最後的掙扎,而後變成一團土灰印刻在這火光中的,將是涼山的陳舊和腐朽。
經過短暫的激烈爭鬥後。
慢慢,隨著大褲腳,中褲腳的將士們,一個個被燒成灰燼,火布曲力這邊的壓力開始驟減。
「放我出去!火布!」
「放我出去!」
沙馬卓毅,乃保日則,這個時候看到火焰已經蔓延過來,臉色都開始扭曲了。剛開始是怒吼,後來是哀求,最後已經跪地求饒。
「火布以後涼山你說了算!」
「讓我活著,我可以給你想要的!所有,所有!火布!」
但無論兩人怎麼哀求,火布曲力都只是冷冷看著他們。
放了你們
你能讓阿陸氏的人,活過來嗎?
還是你可以讓那些煙土毒害的人,活過來嗎?
涼山的新秩序,不需要你們。
你們終究,要跟著今夜的黑暗,一同離去。
沒有他的命令。
他們就依然被堵在農場之內。農場的牆,已經塌了。農場裡的人,也已經瘋了。十幾萬,足足十幾萬,將近二十萬的人,在火海里掙扎,踩踏
陳冉已經絕望了。
他在吶喊,但嗓子已經啞了。
平日裡頤指氣使的他,依然在發號施令,但是,誰還理他?死亡面前,人人平等。這個時候,什麼王子,什麼國王,都是扯淡的東西。已經沒有人再管他,已經沒有人再聽他的。甚至,還有不少人,在路過他的時候,推搡一把,他很快,從高樓上跌落下來,腿腳摔斷了,然後他看著那距離自己,只有兩步距離的大火,大喊大叫。
聲音,再次淹沒在周圍的鬼哭狼嚎之中。
火,正在慢慢朝著他逼近。
「劉知州,這,這」
解語從這場大火開始,一直驚呆到了現在。
她用盡大案牘術的算力,是算出來了這南詔軍,藏著一支精兵在農場裡,但她絕對沒有算到,闕勒霍多的存在。
劉錚呵呵一笑,胳膊靠著欄杆,頭都不回地喝了口酒:「殘忍麼?」
殘忍麼?
解語不知道如何回答。
就現場看來,確實殘忍。一把大火,燒盡十幾萬人。但在火燒江州的時候,這個畫面已經上演過。那時候,沒有人說殘忍,因為燒盡的,都是入侵的南蠻。
這個時候,她又憑什麼說?
劉錚笑道:「若我沒有猜到,裡面有闕勒霍多,現在被燒的,就是我這邊的十幾萬。你說,怎麼取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