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後院的路上,他還為自己嘆息了一聲,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為了這個,把山寨的人都拉出來溜一圈。
回屋孩子們都各自睡了,穆慧讓人燒了水,讓他喝了一碗杏仁奶,便讓他泡了一個薑汁熱水澡,讓他體內的酒氣散一下。
「生氣了。」泡著水裡,花鎮看著穆慧,想想,剛剛兄弟們似乎也真的沒給穆慧臉,有點不好意思。
「沒有,府里雖說定了,丫頭不許出二門的規矩。但那是怕丫頭亂竄,跟小廝們牽扯不清。真不是為了宴客而訂的。其實,咱家都沒請過客,哪有這些規矩。我還是不了解他們,我真怕他們惹出什麼事來。對不起,我該先問問你的。」
穆慧拿熱毛巾搭在了花鎮的額頭上,泡澡時,怕靈魂從額頭百匯穴上逃走,於是要擋一下。雖說這話說得讓人噴笑,不過泡澡時,用熱巾蒙臉是件極舒服的事。
「我們中間,就老五好顏色,不過他倒沒有搶好人家女孩的性子。兄弟們一塊說話,也沒有說,中間插些亂七八糟人的事。」花鎮沉默了一下,雖說他也知道,穆慧只怕是存了心思,但沒想到穆慧會徑自說出來,倒是讓他有些不知道怎麼答了。他也不是說,不希望著穆慧對他坦誠,只是,有時,真的坦誠了,大家也不見得接受得了。
「當初真的只是因為我是招安的,才不肯嫁?」花鎮等了一會,穆慧卻沒再說話,他自己倒有些沉不住氣了,忍不住問道。
之前說這事時,他們還有更嚴重的事,等著他們處理,等著過了那茬,似乎又不是說的時機了。然後他們成親、養孩子,日子過順了,他也越發的不敢問了。現在,借著兄弟們來了,身份差異的問題,一下子也就暴露出來了。
為什麼那些教司坊的女孩,讓他們這麼不舒服。其實就是她們一進屋,她們臉上那公式的笑容里,不自覺中帶了輕蔑。他們是土匪,又不是傻子。他們也不是沒見識過歌舞,舞姬們該什麼樣,他們還是知道的,穿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態度。
如果京城裡,連這些舞姬,都瞧不上土匪出身的他們。到他的將軍府來獻舞,都像是丟了她們的人一般。那麼,在穆慧的心裡,嫁給自己,只是無可奈何的選擇吧。
「好好的,怎麼又想到這兒了?」穆慧倒是怔了一下,成親多久了,難不成,他心裡還有刺?不過也是,當初太多事絞在一塊,他們那會也沒時間談感情,光談怎麼逃生了。現在日子過順了,她也沒那心思想。以為沒心沒肺的花鎮也不會想,看來自己想左了。
十五娘當年的心思,她是明白的。但自己呢?
十五娘肯定不想嫁招安土匪的,愛情什麼的,對十五娘這種古人來說,還真不是必須品。
而對自己,上輩子,她對愛情也抱有幻想,當然,這只是幻想。不然,她也不會嫁給前夫,對她來說,前夫再無能,卻是她能信的人。啥也不如能讓她閉上眼,相信的人更妥帖。不然,她也不會嫁。當然,離開,除了自己的憤怒,更多的也是無奈吧。
現在,面對這個已經是丈夫的男人,她是張寡婦時,她就相信他是個可託付的男人。等他成了十五娘的前未婚夫時,她那會其實也沒想,自己要不要嫁的問題,因為那已經不是問題了,她必須嫁。那時的她,其實已經沒得選了。
所以此時花鎮問時,她也遲疑了。她從上輩子到這輩子,最不樂意做的事,就是為了迎合別人,而說謊。出身太好,她從小就沒這心氣。讓她這會說些假話,她沒那本事。
「喝多了。」花鎮卻不敢等了,他是蒙著臉才敢問的,就是怕看到穆慧為難的臉。而就在穆慧遲疑的那一刻,他發現,他不但不敢看,甚至沒勇氣等。一抹臉,把帕子抹了下來,準備起身了,就好像剛剛他只是喝多了,說的醉話。
穆慧怎麼會讓他過去,她明白,這會不把話說清楚,把那根刺撥出來,她和花鎮的婚姻也就走到盡頭了。她是有過婚姻的,雖說她對她上一段的婚姻,總的來說,用的心思不夠。但那時,她是用過心的,不然,她不會去對前公婆好,也不會為前夫洗手做羹湯。上一段,她失敗了,但這會,她不想失敗。
「十五歲的十五娘,是真不想嫁一個招安的土匪王,為了她的家,她的伯父、母也不能嫁;二十一歲帶著三個孩子的張寡婦,在通縣,
第一四一章 功夫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