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稼祥暗想這個劉副主任既想要恭維華子建,又急於顯擺自己的學問,殊不知一不小心將華子建想丟的包袱全給起了底,自然惹得華子建心中不快,估計以這位主任的秉性,他只能在他這副主任的位置上終老了。眾人就慢慢的走到了山下,沿著寬闊的青石路走了上去,走了好一會,卻仍不見到頭的跡象。
王稼祥這時才現剛才在路邊迎接他們的人除了陪在華子建身邊的兩位開區主任之外,其餘都散去了。
工業局局長是個胖子,已經有些氣喘,便瞪著眼睛問孔主任道「老孔啊,你不是要把我們騙到山裡怎麼樣吧?」
眾人見他面色通紅,汗水淋漓,頗為狼狽,便齊聲笑了起來。
孔主任陪笑道「局長啊,不好意思,考慮到各位領導來趟開區實在不容易,大家看看我們這裡的風景。」
又走了一會,開區的孔主任搓著手道「各位領導,前面就有供大家休息的去處了。」
正說話間,眾人便看見在路的轉彎處有一座牆體暗黃的廟宇,又見孔主任示意大家前往,便知此處是他所謂的「休息的去處」了。大家都有些疲倦,突然見到休息之處,自是心情大好,但見廟宇的正上方鑲著三個豎排的古字聚春庵,應是個尼姑清修的場所。
華子建看著這三個字,卻覺得有些滑稽。時下各行各業都追求文化品位,都要給自己起個文縐縐的名字。這些名字用得多了、用得久了,難免就會產生別樣的意味,在某些場合往往越是高雅含蓄,就越能夠表現某些不可言說的東西。比如說這「聚春庵」三個字,如果放在了現代都市中,則十有八/九是個風花雪月之地。
正當眾人仰頭看那牌匾之際,兩扇黑漆銅釘的寺門「嘎呀」一聲開了大半,只見兩個青灰色衣帽的尼姑低著頭走了出來,看二人走路的姿態,年齡並不是很大。待二人站定,微微抬起頭來向大家致意的時候,幾乎所有的人都驚呆了--原來兩人均十分年輕,且一個賽一個的清麗脫俗,一身樸素的套服反而使她們平添了三分別樣之美。
開區的劉副主任瞧出了眾人的詫異,便搶在餘一覽前面道「這兩位便是駐守在聚春庵師傅,這位叫妙風,這位叫悅得,兩位師傅,這些是市裡的領導們。」
二尼聞聽,卻只是微微地朝著華子建等善意地點點頭。
那個叫作妙風的女尼道「各位領導遠道而來,小尼榮幸之至。只是並無什麼可招待諸位的。各位如果不嫌棄小尼等粗鄙,或可奉上清茶一杯,聊為諸位解除風塵勞頓。」
眾人早已口渴難耐,聽說有清茶可喝,自然歡欣鼓舞,想要大聲叫好,怎奈畢竟是佛門清修之所,又兼對著兩個不可方物的漂亮尼姑,竟不敢出半點聲響,只是靜靜地望著華子建的臉。
華子建微笑著說「那當然是好,只是恐怕要叨擾二位清修了。」
只見那悅得師傅微微地蹙了蹙眉,輕輕說道「各位領導不必過慮,我等在此清修,修的便是個佛緣。諸位既然能夠在小處稍作逗留便已經是冥冥中註定的緣分,何來『叨擾』之說呢?」
華子建看在眼裡,心中竟然微微一顫,心道此女的語氣舉止又哪裡像個清修之人?且她雖說得機巧,但所言卻均不是佛家的道理,那麼她二人倒未必真的是檻外之人了。正思忖間,卻見眾人已經在妙風、悅得二人的帶領下,向庵內走去,華子建自嘲般拍拍腦袋,也快步走了進去。
眾人進入庵內才覺庵堂空間不算太大,一行人進去各自坐下後顯得頗為擁擠。在庵堂正面牆的兩側是兩處角門,掛著珠翠的帘子,想來是妙風、月得二人的起居之處。室內暗香浮動,卻並非寺廟中慣常的香味,倒似閨房中的女兒氣息,在座清一色的大男人難得有此經歷,即使已心猿意馬也不得不正襟危坐,做出一番肅穆的神情來。
妙風、悅得二尼見眾人已經坐定,便從側門外拿來一個小火爐,置於西面牆角,放上一隻銀白色的鋁壺燒起水來。悅得用一隻老舊的蒲扇輕輕地扇動爐火,那爐中的火苗便一點點地躥了起來。通紅的爐火將二人的粉面映襯得如同紅霞一般,竟有說不出的美艷。眾人不覺都瞧痴了。
大約過了七八分鐘,那小壺開始呲呲地蒸騰著霧氣,妙風便關了爐火,順手拿出一隻翠綠色的瓷瓶來。只見她輕輕地打開瓶塞,用一支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