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文博還是離開了西漢市,他在車上的很長一段時間裡,都在回憶著張玥婷那幽深的目光,那個時候,她想佇立在風中的百合,嬌艷而孤獨,美麗又寂寞,有那麼一會,夏文博真的想走下車去,擁她入懷,為她撐起那搖曳的腰枝
但他還是走了,他知道,這些對他都是過眼的煙雲,他的陣地在清流縣,他的戰場在國土資源局。
窗外是一片綠色的山野,有山有水,樹木鬱鬱蔥蔥,而路邊的野花開得更是十分嬌艷,鮮艷奪目,有些浪漫與妖冶。
夏文博完全沉浸在這所有美好的回憶中。
他沒有注意的,有兩輛掛著清流縣牌照的轎車正和他坐的班車交錯而過,那是段書記和黃縣長的座駕,他們正趕往西漢市的市政府,他們要為這次茶城項目的失敗承擔責任,他們要向呂秋山負荊請罪。
要說起來,不管是段書記,還是黃縣長,他們喝呂秋山的關係只能算是泛泛之交,彼此沒有過多的淵源,對這個喜怒不露,難以猜測的常務副市長,他們從來都是懼怕的,這種懼怕不是因為呂秋山的嚴厲和威儀。
相反,呂秋山給人的感覺很平和。
但也正是這樣的平和才讓很多人看不清他的想法和心意,他就像一潭碧綠的池水,你不知道水有多深,水底還藏著什麼?
這種對未知的,神秘的恐懼有時候比雷霆之怒更為可怕。
這次,段書記和黃縣長也做好了被批評的準備。
到了市政府,兩個清流縣的主官一下變得畏縮和低調了,他們一路上樓,見了所有的人都會露出微笑,都會主動的點頭,因為你不知道這裡的哪一個人具有多麼強大的能量,這裡不是清流縣,他們無法把握住這裡每個人身後的背景。
在華夏,每一個人的身後都會有一個龐大的關係網,他們或者是同學,或者是老鄉,或者是親朋好友,這些人再繼續蔓延,組成了一個不斷延伸的幾何性的變化,當這些關係開始運動的時候,就像是一個參天大樹深埋在土壤中的根曼,你不知道它們會延伸多遠,會長多長。
往往,一個看似並不起眼的人物,卻在很多時候可以藉助身後那巨大的能力,決定你一生的命運。
低調,順從,多種花,少栽刺,這才能讓你走的更遠。
所有,這兩個清流縣的一哥在呂秋山的秘書帶領下,小心翼翼的進了呂秋山的辦公室之後,都擺出了一副痛心疾的表情,可憐兮兮的,低著頭說「呂市長,我們對不起你,這次把整個項目都搞砸了,請你批評!」
呂秋山先沒有說話,靜靜的看著他們,在那麼幾秒鐘的時間裡,段書記和黃縣長的心都在彭彭的跳著,他們預感到一場疾風暴雨就要來臨。
但呂秋山卻笑了,笑的平和而淡然「這是怎麼了?什麼項目搞砸了?你們快坐了,小李啊,給兩位領導把茶水泡上。」
「好的!」秘書泡茶去了。
而段書記和黃縣長受寵若驚的連連說「不用,不用,我們於心不安」
「這都說的什麼和什麼啊?你們是為茶城項目?嗨,本來我們就是要提前論證一下,既然有不成熟的地方,我們自然要糾正才對,從清流縣國土資源局的幾位局長那裡,我們也看到了這個項目的問題,及時的叫停這個項目,應該是一個正確的決定。」
段書記和黃縣長相互看了看,難道過去他們的判斷並不準確?從呂秋山的話中可以聽出,他對這個項目的渴望程度沒有他們想像的那樣急切嗎!
段書記在沒有徹底弄清呂秋山的心思之前,還是決定好好的承認錯誤「呂市長,這次我們辜負了你的一片好心,本來我們可以做得更好,把矛盾化解在開會之前。」
「是啊,是啊,會議之後,我們做了深刻的反省,對國土資源局的兩個局長,也做了處罰!」
黃縣長感覺自己的嘴唇是乾裂了,喉嚨是堵住了,心跳是加了,連煙都給忘了給呂市長。
呂副市長搖搖頭,大度的說「那兩個局長你們怎麼處理的,我倒覺得他們除了心急一點,並沒有什麼錯誤!」
「有,他們罪不可赦,我們接受了他們兩人的辭職,免去了他們所有的職務,換到其他部門做一般的工作人員了。」黃縣長咬牙切齒的說,他這次對文景輝和尚春山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