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烈暫時羈押在廷尉府,說是候審,可現下新任廷尉府少府人選尚未定下,案子一時就成為懸案。朝廷死了個大員,百官開始議論紛紛,趁著早朝紛紛向女皇提議要嚴懲兇手。
「姐姐當著大臣的面,是說要懲辦兇手,不過怎麼懲辦何時懲辦都沒說。黃公子他大概還有機會。」
清虛雅舍二樓,韓健、司馬藉和楊曦再聚,楊曦把早朝的情況告知於韓健,也讓韓健心裡有所準備。
韓健明白,若是女皇真有意嚴懲黃烈,昨日就不會給他手諭讓他去廷尉府救人,大可將黃烈交給刑部。此事既發,若無合理的解釋,女皇也不能赦免黃烈,除非有一些「特別」的途徑。
「若李維是十惡不赦的逆臣,黃公子殺人,是有功還是有過?」韓健突然問了一句,而話意另有所指。
楊曦和司馬藉都大為不解,楊曦問道:「韓兄,你……此話何意?李侍郎乃是朝廷命官,如何會……是十惡不赦的逆臣?」
韓健微微一笑,他心中已經有數。要想讓黃烈脫罪,不至於令女皇失去南王的支持,最好的辦法就是先揭發李維的惡行。本來人已死,事已失去先機,但現在最好的突破口已在面前。
「楊公子,這幾日你不是說要監督夏糧入庫?想不想馬上就有進展?」韓健笑道。
楊曦略微一愣,笑道:「當然想。可……現在糧食剛收上來,還沒入庫。如何才會有進展?」
韓健沒詳加解釋,起身道:「走,跟我走一趟就明白了。」
楊曦和司馬藉隨韓健下樓,韓健叫了侍衛,一行人往庫司大庫的方向而去。庫司衙門,上聽處的衙所是「內衙門」,而大庫則是「外衙門」,庫司的大部分公事都是在「外衙門」這面辦理。因而韓健去上聽處「內衙門」,大多數時候是碰不到人的。
這是韓健第二次來大庫,上次是他的上司,庫司部領馬繼寧親自帶他過來認地方。那次韓健來去匆忙,也沒見幾個人,也沒進大庫去實地考察。這次來,他的目的性很強。一到大庫外面,通報了身份,便徑直往大庫後面成排的房屋行去,那也是大庫官員的辦公之所。
「殿下駕臨,下官有失遠迎,還望贖罪。」
雖然韓健也是庫司中人。但他基本從未過問過庫司的日常事務,因而整個庫司也似乎都忘了他這個「二把手」的存在。這次韓健不請自來,來的又十分突然,令大庫的官員也沒什麼準備。韓健帶著侍衛徑直入內,將到衙所門前。衙所內才有官員迎接出來。
「這位是?」韓健打量了一下眼前此人,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眼熟,上次來似乎見過,當時馬繼寧還特別介紹過,不過當時韓健心思不在此,馬繼寧說的話都是左耳進右耳出,哪還記得這是誰。
「閣下是?」韓健皺眉看著眼前這年輕人。
「下官楊琦,乃是庫司司領,殿下真是貴人多忘事。」楊琦一笑,態度顯得很恭敬謙和。
「楊司領,你看我,最近總愛忘事。」韓健回身看著楊曦道,「給楊司領介紹下,這位是六皇子,奉命監督夏糧入庫,楊司領應該有所耳聞吧?」
「是是。見過六王子。」楊琦有些吃驚,怎麼東王和六皇子突然就來大庫了,提前就一點風都沒收到。
「別在外說話了,進去說話,你看這天,日頭這麼大,既然來一趟,楊司領不會連杯茶水都不招待吧?」韓健語氣有些冷淡說道。
「怎會?請……請……」
楊琦雖然說著請,但臉上十分為難,當下因為夏糧入庫,很多人都不在大庫內,連庫司部領馬繼寧也不在,他怕韓健和楊曦是來查案的,若真是如此,他一個司令怎頂的住?
楊琦一邊招待韓健等人入屋,一邊想著趕緊找人通知馬繼寧,讓馬繼寧回來應付東王和六皇子。
韓健也是算準了馬繼寧不在他才來的,怎會如楊琦的願?進屋內,有幾名官員正在拿筆謄記一些東西,大概是在編寫賬目,因為大批的錢糧將入庫,很多記錄需要記錄,再逐漸匯總編寫。
進了屋,楊琦趕緊揮揮手讓那些官員先退下,然後笑著招呼韓健就坐。
「東王殿下,六王子,你們先在這裡休息下,下官這就去找人奉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