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幾乎是與此同時,前面,那座人頭洶湧的宮殿裡,一個男人明顯中氣不足的嘶啞之聲傳了出來:「誰敢動她……試試?」
誰敢動她?
你試試!
很簡單很簡單的一句話,甚至,因為這說話之人的病弱,中間還停頓了一下。
可就是這樣的一句話,剛剛還怒劍拔張的重華殿,卻立刻變得鴉雀無聲,就連皇帝裴元,都在這一刻,臉紅耳赤的站在那裡,再也不敢多說半句。
這就是十年後的天雲太子……
「淳安,你進來!」聽得外面沒了動靜,裡面的人又氣喘吁吁的追加了一句。
殷離離一聽,也不管面前那些侍衛了,將他們一推,小跑著就跨進了那道高高的門檻。
自從十年前太子獲得青龍獸元後,其實,在天雲朝,很多人已經唯太子馬首是瞻了,只是因為太子這人性子清冷,不太喜歡朝政,所以這些年還是居住在重華殿,沒什麼動靜而已。
不過即使是這樣,宮裡的人幾乎都已經將他視為和皇帝裴雲平起平坐的人了,所以,這個時候他發話了,誰還敢攔著殷離離,不過片刻間,殷離離便順利進入了內殿。
裴姍姍在殿外看到,頓時氣到只恨不得立刻將殷離離拉過來千刀萬鍋才解恨!
可一抬頭,看到連父皇都不敢對那個小賤人怎樣了?她又不得不暫時將自己體內的怒火壓了下來,轉而怒氣沖沖的去了母后居住的鐘粹宮。
而十年後的鐘粹宮裡,褪去了昔日浮躁的皇后鄭麗如,此時悠然自得的斜靠在殿內那張長椅上,看起來像極了修煉千年的妖精。
「母后,裴淳安那個賤人簡直要被裴鈺寒給寵上天了,這個時候自己都快死了還要護著她,哼!」一進來,裴姍姍立刻拿起桌面上的茶水給自己狠狠灌了一口。
鄭麗如聞言,嫵媚瀲灩的眸中陡然一亮:「裴鈺寒要死了麼?」
裴姍姍點點頭:「差不多,這次聽說宮裡所有御醫都看過了,都瞧不出到底病因在那裡,所以,我估摸著他差不多了。」
裴姍姍還真是個不懂得收斂的人,三言兩語就將自己心裡所想全部說了出來。
鄭麗如一聽,面色不悅了:「姍姍,母后跟你說過很多次,小心隔牆有耳,這要是傳到你父皇耳里,指不定又得把你關到什麼時候?」
這話一說出來,裴姍姍的氣焰終於焉了下去……
也是,自從十年前自己被識破便沒有得到麒麟獸元後,父皇對她的態度便是一落千丈,不要說送她去南書院了,就連一個公主起碼的宮殿都沒有,十年來,她一直都是跟母親居住在鍾粹宮的。
而這還不算,最可恨的是,只要她稍有做的不對,他便讓人把她送去冷宮裡關著,少則三個月,多則半年一年,想想都是生氣。
於是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問道:「那母后的意思是……?」
「既然不能確定,那當然是要確定一下才好,今晚三更時分,你記住躺在母后的床上。」
說到最後一個字,這女人已扭著蛇腰妖嬈萬分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裴姍姍見狀,也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那道連腳步都變得格外不似常人的背後,猛然間,背後便冒出了一身冷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