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非大草原的無邊浩瀚,北方極地的刺骨寒冷,南洋島嶼的悶熱潮濕,西方大都市的紙醉金迷……這個世界上,每一處的風景各有不同,五顏六色。可是只有這裡,才有最讓人難以忘卻的,那種家鄉特有的溫馨。
雲海市,火車站前。
看著廣場上熙熙攘攘穿梭不斷的人群,楊棟樑心中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酸楚、興奮、快樂、感傷……五味陳雜。
想一想,離開這片生養自己的熱土,已經整整八年的時間了。
八年啊,人的一生有幾個八年?
十七歲離開,二十五歲回來,記憶中的家鄉已經有些陌生,物是人非,恍如隔世。
那棟高樓是什麼時候蓋起來的?
那座立交橋……走的時候還沒有。
那家賣鞋的小店……呵呵,走的那天正好趕上它開張,等火車的時候閒著沒事還專門去看了會兒熱鬧。那天它門口圍了無數人,鞭炮、花籃、賀喜的橫幅都擺滿了。可是現在,店還在,只是新店變成了老店,連招牌都在日曬雨淋中有些褪色了。
回來了!
終於回來了!
楊棟樑狠狠抻了個懶腰。
雖然在火車上睡的是臥鋪,可床位實在太小了,也不知是哪個缺德設計師的傑作,連翻個身都費勁。在上面窩了兩天一夜,身上的骨頭都要斷了。
此時此刻,楊棟樑十分想念自己那張八年沒見的大床。
市容市貌日新月異,可交通還是老樣子,出租車永遠不夠用。站在街邊招了半天的手,楊棟樑才總算攔到了一輛出租車。
車在身邊停下,楊棟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車也太破了吧?」
這是一輛破破爛爛的捷達,從頭破到尾,就像被人毆打了一頓那麼揪心。很難想像這輛車為什麼到現在還沒報廢,灰頭土臉的,也不知道多久沒洗過了。後面排氣管子突突突抖得厲害,冒出濃黑刺鼻的臭煙,前面擋風玻璃上還掛著幾道灰白色的鳥糞,簡直是要多噁心就有多噁心。
真是有什麼樣的車就有什麼樣的司機,一個鬍子拉碴呲著大黃牙的中年司機從駕駛室里探出腦袋:「去哪兒?」
離老遠,楊棟樑就能聞到他身上那股子跟車尾臭煙交相輝映的汗臭味兒。
「河西區白鶴寺,走不走?」
聽聽楊棟樑的外地口音,又看了看他身上那件洗到有些發白的卻沒有任何標誌的破舊迷彩服,邋遢司機翻了翻眼睛,招手道:「上來吧!」
也難怪他聽錯,在外面東奔西跑這麼多年,楊棟樑的口音早就雜了。
拉開車門上去,放下手裡的蛇皮袋,一股子灰塵的味道撲面而來,害的楊棟樑狠狠打了幾個噴嚏,見到那隻蛇皮袋沉甸甸的,邋遢司機很開心地笑了起來,在一片猶如妖怪施法的黑色濃煙之中,這輛早該報廢的捷達轉動車輪,飛馳而去。
才走了不到一百米,楊棟樑就後悔了。
這輛車也太破了,居然連車輪子都不是圓的,開起來一顛一顛的,平坦的路面居然開出了上山下鄉的效果。
楊棟樑心裡嘀咕:「這車還行不行啊?不會開到一半就翻車了吧?」
要不……換輛車?
還是算了。
現在正是下班的時間,街上人來人往,穿梭如織,看看那些不停招手卻打不到車的可憐人,楊棟樑就知道自己在一個小時之內重新攔到一輛出租車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在外面的時候,自己什麼車沒坐過呢?比這輛破捷達還要破爛一百倍的車都有,甚至還有愛斯基摩人的雪橇……好吧好吧,楊棟樑決定忍了。
管他什麼車呢,能把我送回家就行。
轉過頭去,朝車窗外看。
火車站前是雲海市一個很繁華的地方,車來車往,人頭攢動,大大小小的店鋪鱗次櫛比,還有無數霓虹燈閃爍不停。
「天橋中醫院,宋家小吃鋪,楊家餡餅店,快樂留情KTV……那個是什麼?性福島?新開的店嗎?沒見過,賣什麼的?」
熟悉的,不熟悉的,這人,這景,勾起了楊棟樑的點點記憶。
怎麼也看不夠啊!
一時間,
第002章 遇到黑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