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只想泡個澡,然後躺下睡覺。我今天很累了。」澆完地,這是郭鵬跟辛鯤說的第一句話。
「可是我今天好像沒做什麼。」辛鯤原本是想的,澆完地就可以洗洗睡了。結果這傻小子幫自己弄了,所以呢,自己該怎麼辦。
「可是,你都幹了一天了活了?」郭鵬有點無語了,這叫一天沒幹什麼?
「其實你還挺好的,真的,不怎麼像富家子。吃麥飯、除了不敢真的施肥,其它的還挺好的。所以,你爹娘對你的教育還算挺成功的。」辛鯤對他笑了下,給他打了水洗手,洗腳。
「你這是誇我嗎?」郭鵬有點不太敢相信,這算是辛鯤對自己的誇讚嗎?
「若是一般的富家子來說,有這麼純的孩子,也算是挺鬧心的。」辛鯤想了一下,還是昧不下良心說他好。
在二十一世紀,這樣的傻孩子生在普通的家裡,家裡只怕也得痛苦死。而這位明顯生在權貴之家,幸虧是獨子,不然得被弄死。可是在朝堂上,他也難得活啊?
「所以你還是覺得我不行嗎?」郭鵬又傷心了,這兄弟得有多瞧不起自己啊。
「不是,你看我,為了爺爺和這一屋子的人,拼命的賺錢,連你的錢我都敢要,你說人間多辛苦。你讓我黑一下也就算了,也就沒點錢,可是換個人,你怎麼辦?人家要你的命,你怎麼辦?」
「我在西北軍營待了兩年,我也活著。」郭鵬不幹了,堅定的糾正了一下。
「唉,軍營你是去做小兵的嗎?」她看了他一眼。
「是,沒人知道我是誰,我真的去做了兩年小兵的,睡十幾個人一間的屋子,吃得比你家差遠了,還不一定吃得飽。」郭鵬得意了。
「那個,我有點想知道你爹是咋想的了。」辛鯤覺得腦子有點懵,誰家有病的老爹這麼幹啊?
「不對?」
「我回來了,我爺爺做的第一件事是讓我去看賬房,你懂是啥意思不?」她給了他一個白眼。
「啥意思?」他沒懂。
「你爹至少是個將軍吧?」辛鯤真的忍不住了。
軍人家族讓獨子去部隊鍛煉,她覺得這是必要的。可是兩年不換地方,只在最沒有技術含量的最基層部隊做小兵。這是咋想的,越想越覺得有病了。
「是!」郭鵬想想點頭。
「那個部隊就算是你們家的,你說,你從小兵做起,一個兵種做個半年就頂了天,知道小兵在部隊裡咋回事兒?別跟李括一樣,只紙上談兵就好。把你扔同一個地方,同一職位兩年,你告訴我,你的意義何在?」辛鯤呵呵了。
「我爹說,是難得的機會,可以交朋友,過屬於自己的生活。」郭鵬忙辯解。
「你交到了嗎?」辛鯤又給了他一個白眼,「其實人生的朋友是分階段的,能跟你一輩子的朋友,大多是經歷和出身跟你差不了多少的髮小。你在西北,只能認識一些純樸的好人,但這些人,不可能成為你的朋友。」
郭鵬默了,離開了那個地方,就算他還有時會想念那時的同袍,可是有一件事他很清楚,他們之間永遠不可能再有交集。因為沒有交集他們才會有這種思念,等真的有了交集,他不是那個他了,那些同袍們也不會是曾經的他們了。
「不過,只能說,你父親是個很浪漫的人。他給你放了一個悠長假期,也許那不是真正的你自己,但卻會是你人生最無憂無慮的兩年。所以你給他打一把好斧頭也挺不錯!」
辛鯤笑了一下,對於這些權貴子弟來說,拋開身份,成為一個普通的人兩年,不用負責不用端著,想罵髒話就罵髒話,想隨地大小便就能隨便大小便。他真的有了一段,恣意的少年時光。
「他會是那麼想的嗎?」郭鵬怎麼覺得那麼不可信呢?
「應該是!」辛鯤笑了。
她記得很清楚,剛剛郭鵬就說了,他爹認為那是機會,是可以交到朋友,還可以自由的兩年。
所以,郭家只怕已經富貴了不止三代了。郭父應該也是一輩子在沒自由的時光里生活了一輩子,於是特意給了兒子一個悠長的假期。
她覺得自己對郭鵬是不是有點交淺言深了?自己洗了一下手。
「好了,心好累,這一天,一直在動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