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翼晨伸手握住傷者手臂,發覺他肌肉鬆弛,如同海綿一般,按之凹陷,筋骨也是松垮無力,按理說一個在工地工作的人,從事著繁重的體力活,絕不可能會出現這種狀況。【更多精彩小說請訪問】
他試著稍微挪動一下傷者的身體,傷者立刻流露出痛苦不堪的神情,仿佛在承受著世上最嚴苛的酷刑。
旁邊的工友大聲制止:「不要動他,烏鴉摔下來之後就這個樣子,我們一開始想要搬動他,他已經痛暈過一次。」
鄭翼晨蹙眉看著這個被稱做烏鴉的傷者的面色,伸手按在他的脈門,數秒後長身而起,抬頭仰望面前一棟三層樓的建築,這座建築還沒竣工完成,表面還是水泥,並沒有鋪上瓷磚,一樓與二樓之間有一張遮陽的帆布,破了好大一個洞,毫無疑問,烏鴉是從三樓摔下,僥倖落在帆布上頭緩衝了下墜的力道,再滾落到這裡。
鄭翼晨勘察了一下現場,再聯繫剛才的診斷,心頭敞亮,飛速跑到停車的地點,從車上拿出一套針具,又火急火燎趕回原地。
在鄭翼晨即將走入大門之前,正好看到對面門走出一大撥人,為首的是一個和他三十歲左右,滿臉驕橫的男子,嘴上叼著一根古巴雪茄,氣焰十分囂張。
鄭翼晨沒心思理會這幫人,徑直衝進門去,一大班人都待在原地等待他的到來,神色焦慮,默不作聲,躺在地上的烏鴉依舊大口喘氣,如同一個被扯破的風箱,聲音聽起來頗為嚇人。
鄭翼晨走到李軒面前,肅容說道:「這個叫烏鴉的人,他是中氣下陷,才會這個樣子?」
他並沒有刻意壓低自己的聲音,站在一旁的胡工頭也聽到這話,疑惑問道:「中氣下陷?這是什麼?我書讀得少,能不能麻煩你解釋的通俗一點?」
李軒苦笑道:「我書讀得多,還不是一樣聽不懂他說的話?」
鄭翼晨耐心解釋道:「簡單來說,我們人體的臟腑,都是依靠脾臟的氣維持各自的位置,脾位於中央,脾氣主升,如果傷了脾氣,就會出現中氣下陷的症狀,最典型最普遍的一種病,我一說你們都知道,就是胃下垂。」
胡工頭面上惑色未消,反而愈發濃郁:「你說烏鴉躺在地上,動也不能動,是得了胃下垂的原因?不像啊!胃下垂會那麼痛?」
鄭翼晨苦澀一笑,緩緩搖頭:「比胃下垂嚴重多了,我往常所見的中氣下陷的病症,無一不是飲食勞倦傷脾,或久病損脾,致使脾陽虛陷,升提失司,出現脫肛、久瀉、子宮脫垂及小兒囟陷等一系列症狀,是一個長期的勞損積累,可他卻是急性症狀,在高樓下墜,致使中氣下陷,心肝脾肺腎,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下陷移位,有的臟器,還從胸腔下墜到腹腔,只要一移動身子,就會牽扯到失穩的臟器,五臟六腑相互擠壓,是個人都會受不了那種痛苦啊!」
胡工頭面上失色,不寒而慄,結結巴巴說道:「那……那麼……嚴重,他還有救嗎?」
李軒也一臉希冀望著鄭翼晨,這裡是他管轄的區域,他當然不希望手底下的任何一個人出現意外。()
鄭翼晨沉聲說道:「我盡力而為!你們快點叫五個力氣大的工人,等一下配合我的治療。」
胡工頭立刻大聲喊道:「大鵬,小六,八兩,曉兵,勇德,你們幾個出來,等一下這位醫生叫你們做什麼,你們要好好配合……」
他頓了一頓,重重說了一句:「烏鴉的性命,就交到你們手上了!」
五個人從人群中站出來,互望一眼,神色凜然,分立在鄭翼晨左右,靜候他的吩咐。
鄭翼晨拉起烏鴉的上衣,雙手用力一拽,將衣服撕裂,露出松垮垮的肚皮,他脾氣大損,五臟移位,脾又主肌肉,所以才會肌肉鬆垮的不成樣。
鄭翼晨拿出一根三寸半的毫針,扎在中脘穴上,運了一會兒針,一直都是虛無空蕩的感覺,仿佛扎在一塊豆腐上,並沒有往日那種如魚吞餌的得氣感。
他又行了一會兒針,依舊無法得氣,停下來想了幾秒,雙眼一亮:「我真是犯傻了,他中氣下陷,臟腑的募穴都受到影響,偏離了原來位置。」
鄭翼晨取出毫針,在原先的中脘穴下一寸的部位,再次刺入毫針,這一次僅僅捻轉了幾下針柄,就有了針感。
他又依次在中府,巨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