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途中,李軒踢翻一個垃圾桶,立足不穩,一下子摔倒在地,連帶著鄭翼晨也被拉倒。()
鄭翼晨靠著長滿青苔的牆角,聞到垃圾散發出的腐臭味,忍不住眉頭一皺,抬腳踹了一下李軒的屁股。
「叫你請喝酒,現在倒好,連走路都走不穩,怎麼回家?看樣子今天要在垃圾堆里過夜了。」
鄭翼晨頭腦發脹,以手按頭,另一手支撐身子,想要站起來,試了幾次,還是沒力氣起身,只好作罷,將整個背部貼在牆面,閉目休息,等待酒醒。
眼睛一閉,就再也張不開了,鄭翼晨暈暈沉沉之際,陷入了夢鄉。
也不知過了多久,「砰砰」數聲槍響陡然間響起,如同爆竹齊鳴,劃破夜的寧靜。
槍口火舌狂吐,撕裂黑暗的防線。
硝煙瀰漫,混合著腥臭的鮮血氣息,完全掩蓋住垃圾的惡臭,充斥鼻尖,令人作嘔。
子彈橫飛,血光迸現!
在他們朦朧昏睡之際,這條空寂無人的暗巷,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成為一個兇險無比的槍戰現場!
這條暗巷中,正在進行著一場槍戰!
槍聲驟響的一刻,鄭翼晨就清醒過來,汗毛倒豎,嚇得酒醒了一大半,左右張望,這才悲哀的發現,他和李軒竟躺在暗巷的中間地段而交戰的雙方,則是一方在巷頭,一方在巷尾,左右交鋒,如火如荼。
之所以還沒被流彈射死,是因為左邊是堆積高聳的垃圾,還擺放著幾個廢棄的柴油鐵皮桶,右邊則有一輛殘破不堪的桑塔納轎車,剛好遮擋住兩邊槍手的視線,也提供了躲避子彈的障礙物。()
按照這種情況,他們只能握在中間地段,根本沒機會逃離這個險惡的戰局,要是貿然行動,一定會被不長眼的子彈射傷或是射死!
一旁同樣被槍聲吵醒的李軒可沒有那麼高明的洞察力,他酒勁沒退,搞不清楚狀況,還以為是誰在半夜放鞭炮,手足並用,口中罵罵咧咧,從地面爬起,準備上前和那些不講公德心的人理論一番。
「他媽的,都什麼時候了,還放鞭炮擾人清夢!」
「我的小祖宗,你這真能添亂!」鄭翼晨見他探出大半身子,心下惶急,一把將他拽回,一記直拳打中李軒臉龐,應聲而倒。
還好李軒大聲吆喝之際,槍聲密集,完全掩蓋住他說話的聲音,所以交戰雙方,並沒有聽到他的聲音。
實際上,打暈李軒,他可以選擇五種以上的方法,之所以選擇打臉這招,完全是純粹看他太帥氣,有些不爽罷了,乾脆假公濟私一番。
鄭翼晨將昏迷不醒的李軒夾在腋下,側耳傾聽,分辨出槍聲,還有腳步聲,聽了好一會兒,經過層層篩選,終於得出了一些有用的訊息。
在左側這一方人,有三十六人,人手一把手槍,而右側一方,只有一個人,兩把槍。
也就是說,這是一場一對三十六的槍戰!
奇怪的是,明明左方人數眾多,火力卻被區區兩把手槍壓制住,偶爾還傳來幾聲中彈之後的慘叫聲。
由此可見那個雙槍槍手的槍法,高明到何種地步!
鄭翼晨聽到了很多種聲音,子彈打在水泥牆面的炸裂聲,打在桑塔納車窗的脆響聲,還有一種沉悶的鈍響聲,則是子彈穿透人體發出的聲音,令人毛骨悚然。
在鈍響聲後,總會伴隨著刺耳的慘叫聲,極其悽厲惶恐。
鄭翼晨身為一個醫生,也算是見慣生死,置身於這種噩夢般的修羅屠場,卻一點也適應不了,尖銳的槍聲,痛苦的慘叫聲,中槍者垂死之際粗重的呼吸音,盡數鑽入他的耳膜深處,衝擊他敏感的神經,讓鄭翼晨暗暗痛恨自己過於靈敏的聽力。
可他偏偏又不能堵住耳朵,也沒有時間去同情那些傷者,因為他還要分辨那些人方位動向,為自己和李軒,爭取到保命的機會。
鄭翼晨集中全部的精力,根據腳步聲,判斷槍手的位置,以及他們即將變換的方位,如同一隻敏捷的獵豹,伺機而動。
在他們改變位置之前,鄭翼晨搶先一步,拖著李軒,躲到那些槍手視野還有射擊的盲區。
在這萬分危機的關頭,如果他和李軒被火併的雙方發現,自己或許可以憑藉著非同尋常的運動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