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翼晨看了將近半個鐘頭的書後,覺得眼睛有些酸痛,揉了幾下後,換了個舒服點的躺姿,沉沉睡去。【】
驀地,一陣劇烈的晃動和顛簸,將他從睡夢中驚醒,這種感覺十分熟悉,就跟高中時期,半夜地震震醒一樣,所有的物體都在晃動,隆隆作響。
「該不會是地震吧?」鄭翼晨張開惺忪睡眼,喃喃自語。
下一刻,他睡意全消,冷汗涔涔:「臥槽!我現在是在飛機上啊!」
毫無疑問,飛機遇上亂流了,一旦出了故障失事,在這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的九千米高空,基本只有死路一條,這可比在家裡遇到地震那會兒,兇險了幾百倍!
「我該不會被死神盯上了吧?才剛剛在一場槍戰中逃得性命,現在坐飛機又遇上了亂流……」
鄭翼晨心頭鬱悶,險些要吐出血來。
左右張望,這才發現隔壁的幾個人都是臉色發青,十分害怕,膽子比較小的,眼角開始噙滿淚珠,只有一個經常坐飛機的人士,面沉如水,語氣鎮定,跟旁邊的人說道:「沒事,飛機經常碰上亂流,我都遇上好幾次了,從沒出過重大事故。」
就在眾人被亂流攪得心慌意亂之際,廣播中傳來了空姐甜美溫和的嗓音:「乘客們,請綁好安全帶,不要四下走動,避免發生損傷。飛機遇上亂流,是非常正常的事,請保持鎮定。」
空姐溫和穩健的腔調,起了很大的煽動力,撫平了眾人的焦慮情緒,鄭翼晨也安靜下來,若無其事,攤開那本《金匱要略》,認真閱讀起來。
他的舉動,讓身邊幾個年紀大的人看在眼中,心裡暗自羞愧:「看這個小伙子,才這麼點歲數,都能那麼鎮定,我們白活了那麼多年了。」
這樣一想,他們就紛紛以鄭翼晨為榜樣,一臉淡定,喝酒的喝酒,聊天的聊天,完全無視顛簸搖晃的機身。
所謂恐懼,無非就是放大一個人心中的軟弱,胸臆充滿勇氣與正氣時,自然不會被恐懼所支配了。
五分多鐘後,亂流終於趨於平靜,廣播再次響起,提醒了亂流過去的消息,示意乘客可以自行走動。
話音剛落,就有幾個尿急的人,忙不迭地解開安全帶,向著廁所進發,看樣子是憋壞了。()
旁邊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湊近鄭翼晨,笑呵呵說道:「小伙子,你可真行,剛才我嚇得腿發抖,你居然還能看書,心理素質過硬啊!」
「什麼叫『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我算是見識到了。我有一個兒子,也跟你差不多年紀,成績也不錯,本來想著考個一本,誰知道高考時心理壓力過大,發揮失常,才考了個二本,他要是有你這種心性,唉……」
鄭翼晨被他一贊,有些不好意思:「大叔,其實我心裡也怕的,只是沒表露出來,畢竟飛機上的空姐都是美女,你也知道,男人嘛,在美女面前,總是好面子的。」
中年人笑著拍拍他的肩膀:「別瞞大叔了,大叔看人是不會錯的,就你這心理素質,至少也得是研究生的水平啊!」
鄭翼晨難得臉上一紅,訕訕一笑:「大叔,很抱歉告訴你,你……猜錯了。」
中年人大手一拍,恍然大悟:「對,對,對,是大叔的錯,大叔低估你了,你至少也是個博士生啊!」
鄭翼晨羞愧無比,頭顱俯視四十五度,小聲呢喃道:「大叔,你又錯了。」
中年人初時一愣,繼而一臉艷羨,大力拍著鄭翼晨的肩頭:「好小子,有出息啊!原來還是個博士後!」
鄭翼晨心想這誤會大了,卻不敢開口澄清,不然的話,不止自己尷尬,這個大叔的臉,更加是丟到爪哇國去了,只好不置可否,一臉雲淡風輕的笑。
中年人一看他的表情,諱莫若深,謙遜得體,暗自讚嘆不已,吹捧鄭翼晨的同時,又連聲數落自己不爭氣的兒子:「唉,他畢業之後,那麼低的文憑,都不知道以後能不能找到一份公務員的工作,這年頭,就連出家的,都至少要本科文憑了……」
鄭翼晨擺出一副笑臉,小心賠笑,內心深處暗自垂淚:「大叔,你這是妥妥的打臉節奏啊!」
中年人見鄭翼晨仔細傾聽,頓時大受鼓舞,精神抖擻:想不到一個博士後的高材生,居然那麼認真聽我講話,我可要使出渾身解數
第二百七十六章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