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祺威握緊拳頭,雙目發紅,他被這兩人陷害,淪落到這個地方,還能安居樂業,就是因為他始終認為自己在守著同仁堂的名號,門口的這塊牌匾,就跟他的生命一般,如果真的被逐出同仁堂,他就不能守著這塊百年傳承的牌匾。【】
為什麼?
為什麼步步退讓,還是不得安寧。
難道,好人就活該被欺負嗎?
白祺威低下頭,沉聲說道:「白,白家主,對不起,我不懂事,衝撞了你,希望你大人有大量,原諒我這一回。」
白祺志一聲傲笑:「這就對了,我又不是小肚雞腸的人,一直都念著和表哥的香火情,這點小事,你低個頭,我就當沒發生過。」
何歡贊道:「家主真是寬宏大量。」
一個得意忘形,一個阿諛奉承,卻是同樣的面目可憎,可恥的嘴臉在下一秒倏然扭曲變形,白祺志和何歡同時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痛呼:「啊!!!」
鄭翼晨一臉張狂的笑:「你們兩個傢伙,懂不懂什麼叫先來後到?我最恨人買東西的時候插隊了!」
他早看這兩人不爽,等他們走近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抽出屁股下的木凳,兩個凳腳不偏不倚釘在他們的腳面,一腳踩在凳子上,一股巨力傳導到兩人腳上。
鄭翼晨全力施為,一腳下去,少說也有四五百斤,兩人就像被一隻鋒利的尖錐狠狠刺中,失聲慘叫起來。
白祺志哪還有半分威風八面的家主形象,疼得眼淚鼻涕直流,半蹲身子,上氣不接下氣:「你,你快把凳子搬開,我,我的骨頭快被你壓斷了。」
鄭翼晨嚴肅的說道:「只要你答應不插隊,我就鬆開。」
鬼才想要插你的隊!老子麾下上千家藥店,就連這家店的一切都是老子的,用得著在這裡買藥插隊?!
白祺志心裡暗自咆哮,把鄭翼晨當成一個分不清形勢的楞頭青,冷汗直流,忙不迭點頭,如同小雞啄米。
鄭翼晨故作不解,足下繼續用力:「啊?你點頭是一定要插我隊的意思嗎?」
一股鑽心蝕骨的疼痛直衝腦門,白祺志疼得連話也說不出,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他怕做多了動作,又引起鄭翼晨的誤解,受到更多的摧殘。()
何歡強忍劇痛,顫抖著嗓音說道:「小,小哥……」
白祺志恨不得拿把刀痛死這個不長腦袋的隨從,都這火燒火燎的時刻了,說話還用上尊稱?直奔主題不就行了,還嫌受苦的時間不夠長嗎?
「我們不會,不會插隊,求你松腳。」
鄭翼晨將信將疑問了一句:「真的?」
何歡擠出一個打從出娘胎以來最善良的微笑,淚水如同珍珠般從眼角滑落:「真的!」
鄭翼晨這才搬開凳子,埋怨道:「早說清楚不就完了,唉,瞧我這燥脾氣,排隊的時候老是被一些沒素質的人插隊,搞的我都成驚弓之鳥了。你們沒事吧?要不要送你們去醫院看一下,醫藥費我全包。」
白祺志和何歡這對難兄難弟,相互攙扶著站起身來,用仇恨的目光瞪著鄭翼晨,臉色發青,有氣無力說道:「不必了,你,你快點買你的藥。」
遇上這種愣頭青,絕對是有理說不清,只能自認倒霉。
鄭翼晨這才轉頭,沖強自忍笑的白祺威眨眨眼睛,高聲說道:「大爺,我想買半斤葭竹,三兩當歸,一兩五倍子。」
白祺威愣了一下,眉頭緊蹙:「當歸和五倍子還好說,葭竹是什麼藥?我大半輩子都在學藥,聽過白朮,玉竹,竹葉,就是沒聽過葭竹。」
後邊那兩個人也是中藥的行家,對於葭竹這味中藥聞所未聞,也是大皺眉頭,何歡一邊思索藥物出處,下意識朗誦出聲:「葭竹,當歸,五倍子。」
他心頭一凜,對白祺志小聲說道:「家主,他在變著法子罵你呢,根本沒有葭竹這味中藥,是他捏造出來的,葭竹是家主的諧音,他買的三味藥,連起來就是……家主(葭竹)當龜(當歸)五輩子(五倍子)!」
白祺志頓時勃然大怒,原來鄭翼晨醉翁之意不在酒,借著買藥的名義,三味中藥,有真有假,不著痕跡就把他罵了個狗血淋頭。
能在轉瞬之間,就想到利用中藥諧音罵人的人,思維之敏捷
第五百二十章葭竹,當歸,五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