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木生與黃光托勾搭在一起,在鄭翼晨看來,是意料之外,也是情理之中。
他瞬間聯想到了徐志偉與黃光托的關係,也發現自己一開始的推理出現了一個很大的漏洞。
付海華不像是慣用卑劣手段陷害對手的那種人,從他對陳勇的前兩次打壓就可以看出來。
第一次,藉助鄭翼晨與徐志偉進行外科考核的契機,希望在一場光明正大的比試中,讓自己帶的醫生力壓陳勇帶的醫生,沒搞任何暗箱操作,雖然最後的考核結果是鄭翼晨勝了,付海華也沒提出質疑。
第二次,在交班會議上,張雲順提出考勤的問題,將矛頭對準鄭翼晨,付海華在旁煽風點火,推波助瀾,但鄭翼晨也確實是遲到了,他趁機諷刺幾句,也無可厚非,雖然有些誇大其詞,好歹是就事論事。
這兩起事件,最後都造就了陳勇更高的名聲,付海華雖然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出招也是正大光明,沒有在背後捅刀的嫌疑。
可是劉木生的醫療事故,從開始到結尾,就是一場卑劣到極點的栽贓,完全不符合付海華光明正大的作風。
事出反常必有妖!
毫無疑問,這個「妖」,就是眼前的黃光托!
黃光托的卑鄙和醜惡,鄭翼晨早就見識過了,這個人醫術不精,栽贓嫁禍的手段卻著實高明,從當日他大嗓子吼來蔣國輝等一眾同僚,指著鄭翼晨一番黑白顛倒的指責中,足見一斑。
劉木生這種癮君子,和黃光托這類無良醫生認識,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鄭翼晨唯一錯估的,是黃光托與徐志偉這對難兄難弟,對自己的恨意。
見到劉木生與黃光托的時候,鄭翼晨已經確認了一件事:醫療事故的事件,最初的初衷,並不是針對陳勇,而是自己!
如果這場陰謀的策動者是黃光托,他自然是要為當日所受的屈辱報仇,徐志偉除了對鄭翼晨仇恨之外,也急於恢復在付海華心中的地位,於是就定下了這個一石二鳥的計劃。
透過徐志偉這個中間人,黃光托和付海華搭上了線。
想必兩人也費了不少唇舌,才利用了付海華的利慾薰心,迫使他點頭同意這個計劃。
而且整個實施過程,付海華也沒有出什麼力,主要還是徐志偉與劉木生的配合起了關鍵作用。
按照黃光托的猜想,既然是鄭翼晨的失誤,導致這場醫療事故的發生,陳勇自然會對鄭翼晨恨之入骨,告發他,給鄭翼晨的醫生履歷添上不光彩的一筆,足以斷送他今後的醫務生涯與前程。
他以己心度他人之心,自以為得計,卻低估了陳勇高尚的人格,他竟是寧願犧牲自己也不願做這種棄車保帥的舉動!
鄭翼晨不僅沒受到半點牽連,還在陳勇的力保下轉到外科門診上班,讓徐志偉折磨他的一系列計劃無法奏效。
現在黃光托與劉木生再次相聚,一方面是為了計劃的順利實施而慶賀,另一方面,必定是結算尾款,劉木生是黃光托用錢收買來的一顆棋子。
在寒冷的刺激下,鄭翼晨的頭腦前所未有的清醒,整理出一條清晰的脈絡,將事件的來龍去脈都琢磨透了。
天可憐見,居然讓他湊巧在這裡遇到兩人在這裡接頭,才發現了這個秘密。
鄭翼晨想通了這一層後,對陳勇的愧疚更加深重:「原來是我當日的強出頭,才導致勇哥有這場無妄之災。」
劉木生幾杯酒水下肚,蒼白的臉色添上一絲紅暈,借著酒勁,他面帶笑容,和黃光託交流著些話。
黃光托一面吞吐煙霧,一面不住頷首,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也說了幾句話,然後從自己的公文包中掏出一個信封,信封裝滿東西,鼓起磚頭樣的形狀,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裡面裝的是什麼。
果然,劉木生略顯無神的雙眼發出光來,抽出信封中的一疊鈔票,十指靈動,查證鈔票的數目。
過了一會兒,他滿意的點點頭,將錢重新裝入信封,藏到內兜貼身藏好,輕輕拍了幾下鼓脹的胸口,又倒上一杯酒,和黃光托互敬一杯,一口喝乾。
黃光托站起來似乎準備要告別,劉木生忽然招手叫住了他,口中慢條斯理又開始說話。
也不知他說了什麼,黃光托滿是笑意的表情瞬間凝固
第八十七章當面對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