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林的死,讓許靈雪的心裡有些內疚,如果不是她執意要和雞頭打賭,那麼大家就不會去太平間,那麼馬林就不會死。雖然在學校里威風八面,但那不過是借了她老子的勢,她畢竟只是一個十七歲的少女,驟然要面對害死同學這麼大的壓力,精神上自然有些承受不了。
今天許靈雪心裡忽然有種說不出的煩躁,她肯定這不是因為被禁足在家的緣故,以前她也犯過很多次錯誤,被禁足在家更是家常便飯,可從來沒有一次像現在這樣煩躁。她皺著眉頭,在自己的房間裡走來走去,心口似乎有一塊大石頭,壓的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許靈雪的家很大,是一個兩層的別墅,一樓是一個很大的客廳,她和父親許大鵬住在二樓。她的媽媽很久以前就去世了,久到她根本不記得媽媽的樣子,一樓客廳里掛了一張很大的照片,許大鵬說那就是她的媽媽,但她對照片上的女人總有種陌生的感覺。
「叮玲玲,叮玲玲……」
電話響了起來,許靈雪被突然傳來的聲音嚇了一跳,電話聲是從一樓傳過來的,她有些納悶,電話鈴聲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大了?
本以為傭人會去接電話,但是鈴聲一直在響個不停,像一隻蒼蠅在許靈雪的耳邊嗡嗡嗡的飛,讓她更加煩躁,恨不得怒吼一聲發泄出來。她踢拉著拖鞋,噔噔噔的跑下樓,偌大的客廳空空蕩蕩,本來忙碌的傭人不知都跑到哪兒去了。
「叮玲玲,叮玲玲……」
鈴聲仍舊在頑強的響著,許靈雪強忍怒氣,抓起電話說:「您好,請問找哪位?」
「滋滋,滋滋……」
電話那頭的聲音響起的一剎那,許靈雪如墜冰窟,渾身冰涼手腳發麻!她感到一陣徹骨的寒氣,這感覺似曾相識,在太平間裡也曾有過一回,只是這次的感覺來的更強烈,更恐怖!
「滋滋,滋滋……」
許靈雪感到身後有人走了過來,她開始劇烈的顫抖,牙齒碰撞發出「格格」的聲音。一隻大手輕輕的拍到了她的肩膀上,一個溫和而又熟悉的聲音說:「小雪,誰打來的電話?」
電話里的「滋滋」聲消失不見,那種冰寒刺骨的感覺也沒有了,許靈雪鬆了一口氣,扔下電話轉過身撲到來人懷裡哭著說:「爸爸!」
許大鵬四十出頭,身材有些消瘦,帶著一副黑邊眼睛,看上去很像一個學者。他摟著哭成一團的許靈雪,一邊拍她的背一邊柔聲安慰:「乖女兒,怎麼了?出什麼事了?誰欺負你了,你跟爸爸說,爸爸給你出氣。」
許靈雪一句話也不說,只是不停的哭,許大鵬見狀只好無奈的猜道:「是不是你嫌爸爸不讓你出門了?」
許靈雪流著眼淚搖搖頭,許大鵬想了想說:「嫌爸爸不讓你跟那些小朋友一起玩了?」
許靈雪仍舊搖頭,許大鵬皺著眉頭說:「難道有人欺負你了?是誰這麼大膽?剛才那電話誰打來的?」
許靈雪一抽一抽的對許大鵬說:「爸爸,我肯定是惹到鬼了。」
自從馬林死了以後,人民醫院為了防止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特地在太平間裡安了一部電話。這部電話是給劉雨生用來報警的,同時也方便醫院裡檢查他的工作狀態,省得半夜他跑出去都沒人知道。
電話裝好了一個多星期了,從沒有任何一個電話打進來。
沒有人願意跟太平間有什麼聯繫,哪怕是一個電話。
但是這個夜裡,電話鈴聲響了。
「叮玲玲,叮玲玲……」
劉雨生等鈴聲響了三遍,才慢慢拿起了電話,把聽筒放在耳邊,一句話不說。電話那邊沉默了半晌,一個有些怯怯的聲音說:「大叔,是你嗎?」
劉雨生皺了皺眉頭,這個聲音聽上去很憔悴,但又有些耳熟,想了一會兒他恍然大悟,這不就是那天晚上來的那個女孩兒嗎?除了她,好象也沒有其他人管自己叫大叔了。深更半夜的打電話,這女娃娃又在做什麼妖?
「不是我,你打錯了。」
「啪」的一聲,劉雨生把電話掛上了。
不論這個叫許靈雪的女孩子打電話來有什麼事,他都不打算插手,而且他敢肯定,百分百跟那天的那隻鬼有關。
第七章 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