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汽車緩緩駛入郊區,在一片漆黑的樹林裡熄了火,從車上下來三個穿西裝的男人,他們打著手電,從後備箱裡拿出兩把鐵鍬,然後開始在地上挖坑。
手電發出的光隨著人影的動作而晃動,時不時映照出一個人的輪廓來。
「水哥,你說老闆這回是發了什麼善心?非讓咱們哥兒倆燒些紙錢香火,以前處理過那麼多死人,可還從來沒有一個有這樣的待遇。」
「多做事,少說話。老闆是你們能議論的?」
「水哥,我不是議論老闆,是搞不懂車裡的屍體,」說話的人忽然把聲音壓低,神神秘秘的說,「聽說,老闆家裡最近鬧鬼了,這人就是被鬼嚇死的!」
「胡說八道!我為老闆做事八年了,處理過那麼多死人,怎麼從來都沒見過鬼長什麼樣兒?」水哥有些生氣的說。
先前說話那人見水哥不信,急道:「水哥你別不信,我是聽老六說的,他們幾個今天中午就見了鬼打牆,在花園裡鑽了半天狗洞!我聽說鬼是從人民醫院的太平間來的,那地方可邪了,小姐她們幾個同學去了一趟,現在幾乎全死了,只剩她自己。」
「是啊水哥,我也聽說了,老闆家裡確實鬧鬼,如果沒有鬼,咱們要埋的這個假道士是怎麼死的?」
水哥沉默了一會兒,轉身去車上搗鼓了一陣子,然後拿了些香火冥錢擺在地上,用打火機點著之後,恭敬的在地上拜了幾拜:「橋歸橋,路歸路,冤有頭債也有主,諸位好兄弟一定要認準了人,我們只是打雜的而已,若有得罪還請多多原諒。」
其餘兩人見水哥如此慎重,急忙也跟著跪下磕頭,水哥念叨了一陣,對他們說:「咱們這樣也算仁至義盡,就算真的有鬼也不會來找咱們的,坑挖的差不多了,你倆去把屍體抬過來埋了趕緊離開這鬼地方。」
「好的水哥,我們馬上去。」
水哥掏出煙來,剛點上還沒來得及吸上一口,就聽到一個顫抖的聲音:「水,水水水哥,屍,屍屍屍體不見了!」
他急忙跑過去用手電往後備箱裡一照,裡面只有一條沾滿血跡的破麻袋,原本應該在麻袋裡的屍體卻不翼而飛了,同時一種奇怪的聲音響起來:「滋滋,滋滋……」
「趙院長嗎?哼,連我許大鵬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我有點小忙想請你幫一幫,你們醫院有一個叫劉雨生的,他最近有點急事,所以請一個月的長假,沒問題吧?什麼,他是我什麼人?你給我聽好了,他是我的恩人,他的事就是我的事,你明白了嗎?」
「啪」,電話掛上,許大鵬看著一臉苦笑的劉雨生說:「雨生,你就放心在這呆著吧,醫院那邊我都打點好了。你真的不考慮過來幫我嗎?我公司里很需要你這樣的人才,看守太平間算什麼好工作?你還戀戀不捨的?」
如果是去醫院工作以前,劉雨生很願意接受許大鵬的好意,跟著身價過億的大老闆混飯吃,怎麼也比醫院裡的工作強,可是現在,他卻一點這樣的想法也沒有。
這無關可笑的自尊,他絕不介意抱大腿,因為人脈關係也是一種本錢,但是他對離開醫院有些不習慣。本來性子就孤僻,再加上在太平間工作的一年多,使得他幾乎忘記了如何與人相處,這樣的性格走到社會上去和人迎來送往,後果可想而知。
而且他還有另外一層擔心,整天在太平間裡見到的不是死人就是鬼,他孤僻的性子正適合這樣的環境,如果進入到許大鵬的公司,萬一把人當鬼看鬧出笑話來,到時候可怎麼收場?
許大鵬對於劉雨生拒絕自己不以為意,在他看來這才是正常的,劉雨生能看見鬼,是有大本事的人,這樣的人往往都有些怪毛病,興許人家就喜歡在太平間裡工作呢。如果小雪這次能平安,到時候他自然有的是法子感謝劉雨生,未必就非得讓人家跟著他干。
「雨生啊,你也累了,好好休息一下吧,我就先出去了。今天有外面這些人守著,那東西應該不會來了。」許大鵬說。
劉雨生確實覺得又困又累,想想外面這麼多年輕人聚集在一起,陽氣鼎盛,鬼應該不會貿然前來,他把許大鵬送到門口,正要去床上休息,卻又忽然轉身攔住許大鵬說:「叔叔,麻煩你叫人把我的自行車弄到我租住的小區車庫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