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著微暖的風,唐國銘站在一處並不算高的山樑上,舉著望遠鏡觀察著山樑下方正在構建的一座水壩。而在唐國銘身側,傅曉飛也端據著一台單兵型戰場測繪儀,慢慢旋轉著身子,將目光可及之處的山勢地形,進行著較為精確的掃描測繪。
站在唐國銘的身邊,顧維肅一邊從狙擊手專用的單筒望遠鏡中觀察著水壩左近的地形情況,一邊低聲朝唐國銘說道:「這地方看起來可不那麼好防守?」
贊同地點了點頭,唐國銘放下了舉在眼前的望遠鏡:「水利工程肯定是順著地勢走向來的。水往低處流,水道也就只能選擇在延綿貫通的地勢低洼處開掘。如果沒有足夠的兵力進行防守,那麼即使水壩建立起來並發揮作用,恐怕日後的隱患也不會小。」
轉臉看向了唐國銘,顧維肅低聲應道:「所以我們的任務,不僅僅是保障水壩工程順利進行,還得幫著這些使用水壩的當地土著訓練出一支作戰力量足夠的水壩護衛隊?」
看了看正在進行山勢地形掃描測繪的傅曉飛,唐國銘再次點了點頭:「應該說是整個水利工程的護衛隊!」
只是略一計算整個水利工程在金沙丘地區的貫穿長度,站在唐國銘身側的潘冠不禁輕輕吹了聲口哨:「這麼長的水道,再加上一路上設置的六個分流灌溉站點,還有眼前這道配備有發電機組的水壩.......最少最少,一千五百人的護衛隊。頭兒,這要是在國內,上地方人武部走個流程,找一千五百名退伍兵復訓半年,再把武器裝備一發,這護衛隊能把這條水道護得跟鐵桶一樣!可在這兒......」
指了指山下水壩工程左近那些圍觀水壩工程建設的當地土著,潘冠苦笑著搖了搖頭:「這幫人連鞋都穿不上,渾身上下就一條祖傳的毯子,晚上當被子、白天當衣裳。這樣的人找出來一千五百個,還得訓練出一定的作戰能力.......少算一點,裝備給養絕對充足、全訓狀態下,估計也得兩年!」
悶哼一聲,包雷說話的聲音依舊有些含混,但已經能讓唐國銘等人聽得清楚:「國內能有這屁事?現在國內農村,誰不是到了冬季就拿著國家補助搞冬修水利?國內哪兒會有人敢公開種植毒品?」
話音落處,站在唐國銘身後的哈爾巴拉卻是低聲朝眾人叫道:「有感覺沒?我們有伴兒了!」
眯著眼睛打量著水壩建設工地的環境,顧維肅冷冷地應道:「十五分鐘前就感覺到了——兩個在我們身後一百二十米的石頭後面,一個在我們左側四百米的土坎後趴著。沒武器,應該是水壩建築工地的人。」
慢慢地轉過了身子,唐國銘迎著那塊奇形怪狀的巨石招了招手,用中文大聲喊道:「我們是公司派來的人,工地上的老魏在不在?」
伴隨著唐國銘的吆喝,從巨石後猛地閃出了一個身高足有一米九零以上的壯漢,手中還握著一根磨尖了的螺紋鋼釺,也是扯開了嗓門朝唐國銘等人吆喝起來:「我就是魏岳!你們誰姓唐?」
朝著那身高都超過了哈爾巴拉、身板也與哈爾巴拉同樣結實的壯漢招了招手,唐國銘示意身側眾人先別有任何的動作,這才微微攤開了雙手,緩步朝著魏岳走去:「我就是!」
緊盯著緩步走來的唐國銘,魏岳手中依舊緊握著那根磨尖了的螺紋鋼釺,喊話的聲音里卻已經不自覺地帶上了幾分喜悅:「公司昨天就通知了我們,說你們會來人幫著護住工地,你們怎麼今天才到?」
緩步走到了魏岳身前,唐國銘微微抬頭看向了魏岳那很有些兇悍模樣的臉龐:「我們早到了。趁著還有時間,我們繞著水壩工地附近轉了轉,做了些準備工作——你們工人住房附近的預警裝置搞得不賴啊?因陋就簡,就用幾根鋼絲和幾個從廢音響上拆下來的喇叭,還有幾截乾電池,就能弄出個簡易報警器?你的手筆?」
垂下了手中磨尖了的螺紋鋼釺,魏岳憨厚地笑了起來:「嘿嘿嘿嘿......我是個粗人,干不出這樣的細緻活兒。是衙內......衙內,出來啊!這還躲著幹嘛?都弄明白了這是公司派來的人了......」
伴隨著魏岳那很是粗豪的吆喝聲,一個戴著眼鏡、生得細皮白肉的青年,很有些扭捏地從巨石後走了出來,頗為拘謹地朝著唐國銘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