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地那邊受傷的工人都安頓好了?」
抬起胳膊擦了擦額頭上沁出的汗水,剛從一間板房裡鑽了出來的潘冠耳聽著唐國銘朝自己問話,卻是愣怔了好幾秒鐘,方才反應過來:「安頓好了!幾乎人人帶了傷,十四個骨折的,還有四個中度腦震盪,都已經做了應急處置,等著公司方面派來的醫療隊接手,把他們轉運到醫療條件較好的地方。」
上下打量了幾眼臉色發白、嘴唇也很有些焦枯模樣的潘冠,唐國銘順手抓過了身邊長桌上的一瓶飲用水,朝著潘冠遞了過去:「喝水,然後去找個地方睡兩個小時。」
朝著同樣臉色發白的唐國銘點了點頭,潘冠一口氣喝光了瓶中的飲用水,徑直朝著不遠處的一間板房走了過去。
迎著走進了板房的唐國銘,臉上同樣有了疲憊神色的哈爾巴拉低聲朝唐國銘說道:「宿舍區受傷的人不多,但有兩名工人因為隱蔽不及時被流彈擊中,都需要儘快轉移到醫療條件足夠的地方進行手術。頭兒,公司安排的醫療隊什麼時候能到?」
抬起手腕看了看自己那塊磨損痕跡很是明顯的軍用手錶,唐國銘和聲應道:「最多一小時後,公司的醫療隊就能抵達。在這之前,把所有受傷工人的情況做一個全面的匯總,等醫療隊到達後提供給他們。」
抬手指了指正在板房內忙碌的魏岳,哈爾巴拉應聲說道:「魏岳在處理這些事情。看著這傢伙五大三粗的,以前還是打黑拳出身的,可做起這些統計方面的細緻活兒,還真是那回事。」
微笑著點了點頭,唐國銘轉身朝著板房外走去:「野蠻體魄,文明精神。我朝太祖的名言,倒是在他身上來了個完美詮釋。人才啊......」
緊隨著唐國銘走出了板房,哈爾巴拉朝著宿舍區外圍正在重新構建鋼質吊橋的工人努了努嘴:「不光他一個——能到國外來打工的,基本上都是多面手。這才幾個小時的功夫,那些工人連鋼質構件的圖紙都不用,光憑著幾個捲尺和切割器,再加上幾支高精度焊槍,已經把被雷公炸毀的吊橋已經重新立起來了。不過......別的都還好說,那些被我們抓住的傢伙怎麼辦?」
轉眼看向了站在壕溝邊、手持螺紋鋼釺來回巡弋的幾十名工人,唐國銘一邊舉步朝著壕溝方向走去,一邊卻是轉頭朝著跟在自己身邊的哈爾巴拉問道:「只能等公司派人來處理了。」
抬頭看了看天空中已經升起的太陽,唐國銘猶豫片刻,方才再次朝著哈爾巴拉開口說道:「讓人開個水罐車過來,兩小時一次,給這幫傢伙一點水,免得他們被曬死了,還得費勁給他們收屍。」
微微壓低了嗓門,哈爾巴拉朝著不遠處一座剛剛搭建起來的板房擠了擠眼睛:「那些持槍的傢伙怎麼辦?就眼下這氣溫,曬一上午,不死也得脫層皮。」
斜著眼睛看了看哈爾巴拉,唐國銘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地哼道:「這種事要我教你?給他們一桶水,讓他們能留口氣就行!」
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哈爾巴拉剛要朝著那座剛剛搭建起來的板房走去,唐國銘卻又猛地開口叫道:「先......緩一步!摸摸這些人的來路再說!」
大步走到了壕溝邊緣,唐國銘低頭看了看那些已經被解除了武裝、扎堆蹲在壕溝中的黑人看了幾眼,猛地抬手指向了其中幾名身形格外健碩的黑人:「把這幾個弄出來!」
只一聽唐國銘開口,把守在壕溝旁的幾名工人立刻抓過了幾根結實的繩索挽了個活扣,不由分說地朝著被唐國銘指點的黑人扔了過去。
十分擁擠的環境之下,哪怕那些身形健碩的黑人想要掙扎著躲開凌空拋下的繩索,卻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掙扎慘叫一番之後,被唐國銘點中的幾名黑人已經全部被繩索套著拖拽到了壕溝上,一臉驚懼地看向了唐國銘。
上下打量著那些身形格外健碩的黑人,唐國銘先是讓守衛在壕溝旁邊的工人將那些身形格外健碩的黑人綁縛,押送到了宿舍區中一處較為隱秘的角落,這才慢條斯理地從褲縫中摸出了那根從不離身的鋼刺,眯著眼睛看向了那些被反綁了雙手跪在地上的黑人:「你們收了多少好處?」
沒有絲毫的猶豫,一名跪在地上的黑人忙不迭地朝著唐國銘應道:「二十公斤麵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