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靜寂。
沈約沉默了下來。
葉宣兒卻仍盯著沈約,緩緩道:「記得我見你的第一面,就知道你的名字,你從來沒有感覺到奇怪嗎?」
沈約回憶和歌劇女王初見那一幕,緩緩點頭,「我那時候的確感覺到奇怪,因為你的表現,很像我的一個朋友。」
「另外一個世界的葉宣兒?」葉宣兒直言不諱道。
沈約沒有隱瞞,「不錯。」
「但你那時候並不知道原因。」葉宣兒徑直問道。
沈約半晌才道:「其實、我現在也不確定原因。」
葉宣兒凝望沈約良久,「在你來到這個世界前,我就連續做了幾個夢。幾個一樣的夢,夢中都是我在一個宴會中和你擁抱告別的場景,是以我在麗晶賓館雖和你初次見面,卻知道你叫沈約。」
沈約保持沉默。
葉宣兒繼續道:「那時候的我就很奇怪,因為你我都應該知道,日常的夢境不過是神經的一種去束縛投射。」
沈約微有揚眉,反問了一句,「去束縛投射?」
他倒第一次聽到這種理論。
葉宣兒笑笑,「我認為你知道的,睡夢本來和禪定有些相通的地方。」
沈約已道:「不錯。你的意思是人的夢境,是人體在機能低態的一種神經反應,禪修的確也是如此,入定的時候,是要降低人體本能的干擾,去探索心性的玄奧。去除身體的機能反應,就是你說的去束縛?」
他很多時候都是這種情況,一個新事物推到他的面前,前一刻他還是惘然的,但下一刻他已經分析明白。
這本來也是禪修神通中一種妙觀察的境界。
真正的妙觀察可以直接看清世界的本質因果,但他這種的妙觀察,還是基於強大的分析能力之上。
略有沉吟,沈約隨即道:「因為夢境去了身體的許多束縛,人在夢中就會有飛翔的感覺,因為夢境少了環境的制約,因此人在夢中會有放肆或者極度不安的情況。」
葉宣兒點點頭,「說下去。」
沈約並未拒絕,繼續道:「在生活中自律的人,在夢境中可能會放蕩形骸,在生活中很是焦慮的人,在夢境中更容易受到焦慮的影響,甚至會遇到追殺各種緊迫的情況。」
稍微想了想,沈約緩緩又道:「但這些夢本質上都是因為環境、性格相違背產生的人格割裂,在夢境中去束縛後,才會產生和平時不一樣的體驗。」
凝望著葉宣兒,沈約緩緩道:「知行合一的清醒人生,就很難產生光怪陸離的夢,因為這種人哪怕去了身體的束縛,但意志已經貫穿身心,是以這種人的夢境,反倒有助於他們的進步。」
微微一笑,沈約道:「很多偉大的科學家在做夢中破解了自己思考的難題,並非奇蹟,而是因為那些科學家最少在那一段時間內,他的人生是一致的,夢境成為他們的助力。」
他說的時候,神采飛揚,因為他本來不太確定,但歸納完成後,自己感覺並沒有任何問題。
葉宣兒輕輕的鼓掌,讚嘆道:「這是我聽到的最有趣的假設,也是我聽到的最合理的可能。」
沈約卻沒有任何自得之意,他盯著葉宣兒道:「你這種人,一直都很清醒,哪怕睡夢也有自己的意志。你突然連續做了幾個一致卻從未發生過的夢,是以才第一時間就知道這不正常。」
葉宣兒輕吁一口氣,「沈約,直到此刻,我才確定你對暖玉的所為並不知情。」
沈約沉默下來。
「因為你從開始的迷惘,到如今的醒悟,指出問題的所在,完全是當場推演。」
葉宣兒凝望著沈約道:「這世上不會有任何人能在對暖玉所為知情的情況下,還能如你這般表現。」
沈約笑笑。
葉宣兒的意思就是裝出來的推演,是瞞不過她的觀察的。
「因此我可以先將我的經歷和你說說了。」
葉宣兒微微一笑,「在連續做了幾個奇怪卻相同的夢後,我知道問題不對,然後就在你到達麗晶賓館的前一晚,我再次做了一個夢。夢中不再是我和你擁抱分別的場面,而是暖玉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