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榮和丹陽約定一道去臨江王府的日子,是李奕和琳娘回府的第二日。
還有許多事要準備,溫榮起了個早,睡眠不足使雙眼十分酸澀,好不容易睜開眼,只覺得屋子裡靜悄悄的,向枕邊看去,李晟已經起身了。
溫榮拉了拉床頭的鈴鐺,撩開幔帳,映入眼帘的是李晟在晨光微曦里舒展的笑顏。
溫榮一直覺得李晟的眉眼好看到不像話,精緻的五官美到張揚,可其又有一股與生俱來、難以言喻的凌厲之氣,令外人不敢直視。唯獨在面對她時,李晟才會收起一身的勢氣。
溫榮忍不住抬起手,纖柔的玉指輕划過那道如墨染的俊眉,對視間彼此嘴角都彎起了瑰麗又肆意的輕笑。感覺好似初春暖陽下緩緩融化的枝頭冰雪,划過新綠留下了炫目的痕跡。極致溫柔里是極致的美麗,晃得人眼迷離。
李晟握住溫榮的小手貼在嘴邊,柔聲道,「怎麼不多睡一會。」
&日忙的忘了準備今日去臨江王府的伴手禮,祖母看中了謝家娘子,若是方便,我要問問琳娘的意思。既如此,我總不能兩手空空那般寒酸了。」說完話溫榮才注意到李晟已換好了袍衫,是一身寶藍色暗紋圓領窄袖的袍服,是再尋常不過的款式,遂詫異道,「今日晟郎可是要與我一道去臨江王府?這身袍服是不是太素淨了。」
&然是要陪榮娘去臨江王府的,可我得先去一趟驍騎營,安將軍交代的事還未辦完。榮娘放心。巳時中刻我就回來。」說罷李晟故意抬手露出窄袖上繡著的雙排銀線纏絲盤扣,坦然自若又歡喜地說道。「這是榮娘幫我結的,這身袍服再合適不過了。」
溫榮一見到那四對盤扣就覺得眼熟。李晟不提還好,溫榮精緻的小臉登時羞的通紅,好似春日裡初綻的桃李花瓣,惹的李晟心直痒痒,無奈天光漸現,他還有要事在身。
原來那幾對纏絲盤扣是溫榮前幾日結著玩的,初試手法不熟,盤扣兩側的纏絲結都不對稱。結完後,溫榮左看右看都不滿意。遂隨手丟棄在笸籮里,她都未瞧上眼的物什,怎麼會被縫在晟郎的袍衫上,穿出去要是被人瞧見了,豈不叫人笑話。
思及此,溫榮匆匆忙忙披上絹衫,撐著床沿起身道,「前幾日宮裡為晟郎新縫製了兩身金紋對襟羅衫,若晟郎不喜歡。前日我還在東市製衣坊為晟郎做了套羅紗罩的大科袍服,我這就替晟郎更衣。」
李晟看到溫榮慌慌張張的樣子差點笑出聲來,好不容易忍住,忙輕咳一聲做掩飾。「時候不早了,再遲巳時中刻就趕不回來了,榮娘非得怨我不可。」說罷李晟急忙轉身。撩開門帘大步離去,空留溫榮在背後輕喚。
溫榮知曉李晟是故意為之。又羞又臊,卻只能氣的干跺腳。
綠佩端了水進來。見溫榮一副氣急模樣,實是罕見,綠佩覺得有趣,捂嘴直笑。
溫榮擰起眉頭,不悅地問道,「主子有難事,你就在旁幸災樂禍的,我可問你,五皇子袖口的盤扣可是你幫他繡上去的。」
綠佩抖了下肩膀,連連擺手,「王妃冤枉奴婢了,奴婢自小跟隨王妃,王妃是知曉奴婢手拙的,刺繡等女紅活兒奴婢還不如王妃呢,那裡敢幫五皇子縫製袍衫。王妃去問問碧荷,指不定是碧荷縫的。」
正巧碧荷進內室準備為溫榮篦發,聽見綠佩將事兒推到她身上,生氣地朝綠佩啐了一口,「你這壞心眼的小蹄子,虧我平日都幫襯著你。可你好事想不到我,壞事全怪到我頭上,」碧荷看向溫榮認真地說道,「王妃別聽綠佩瞎說,沒有王妃吩咐,我們哪敢隨意翻動五皇子的袍衫,是五皇子自己看到笸籮里那幾隻未結完的盤扣,向我們詢問了才知曉是王妃結的,本以為五皇子只是隨口問問,不想那些盤扣竟被五皇子收了起來,聽說是拿進宮裡,命尚衣局的女官縫製的。」
溫榮只覺得眼前一黑,竟然被拿到宮裡去了,那還不如讓碧荷幫晟郎縫呢。溫榮頹喪地坐在矮榻上,手撐著額角覺得頭疼,看來她還是該將女紅做熟了。別家娘子要麼完全不做,要麼為夫郎縫製極其精整的整身袍衫,偏偏輪到她了,不會又不自知,幾隻盤扣做的歪歪扭扭,未了還要五皇子親自帶進尚衣局尋女官縫釘。
綠佩在一旁大大咧咧地安慰道,「王妃出生尊貴,不會女紅是在情理之中,何況論起棋技畫藝,王妃在京中可是數
第一百七十一章 平袖添香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