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不想她離開了大半個時辰,琳娘還在內殿與王貴妃說話。守在門外的宮婢看到溫榮,就準備通報,溫榮朝宮婢打了個噤聲的手勢,現在她自己心慌意亂的,在還未平靜下來前,她不想讓王貴妃和琳娘看見她的模樣。
溫榮在外殿安靜地等候琳娘,宮婢端來了新煮的茶湯和糕點。溫榮握著粉彩銀枝紋茶碗暖手,旁人都是酷暑難耐的,唯獨溫榮又驚又嚇渾身發涼。現在她的思緒紛繁雜亂,只要閉上雙眼,腦海里就會浮現出一襲白衣、神情淒楚絕望的自己。那場景陌生又熟悉,陌生的她毫無印象,可又熟悉的令溫榮覺得這確實發生過。
那形容約莫有二十歲,如此該是前世里的場景,可她不應該是在紫宸殿裡自縊身亡的麼,為何還會那般潦倒的出現在一口井旁邊。
當時周圍似乎還有人影攢動,可溫榮卻看不清楚,記憶里一片空白。溫榮屈指摁了摁額角,命自己不許再想,多半是因為這幾日暑氣太重,她又不曾休息好,故才眩暈產生了幻象。
她現在應該擔心的是,被一名宮婢瞧見了她和李奕單獨在水榭,到時候傳將出去該如何應對。想到這些溫榮是真真坐不住了,乾脆放下茶碗,走至側殿窗欞下看風景。
一朵厚雲正巧擋住灼熱日頭,落下一片陰涼,溫榮垂首怔怔地看著一束束光絲在細微紛亂的塵埃里穿行。
溫榮張開五指,瑩白指間泛著小小光暈,整隻手掌在光芒里是粉粉的顏色,溫榮想起李奕先才說的最後一句話,猛地抬起頭來……
&娘,怎麼不坐著休息,站在窗下多曬的慌。」
溫榮聽見聲音,回頭看到琳娘從殿門處走過來,笑道,「一個姿勢坐久了,所以起來站站,今日雲重,明後日估摸著要下雨了。」
琳娘頜首道,「已經熱了許久,算來端陽月中旬後就再未下過雨,長久以此怕是要乾旱的。」
待謝琳娘走近,溫榮才注意到琳娘的眼圈泛紅,小心地詢問道,「可是王貴妃說什麼了,要不要吃些果子,休息會再去尋太后。」
琳娘搖搖頭,不願意在蓬萊殿久留,「不必了,若要休息,我們不若去芳萼院,宮裡開的芍藥我還未仔細瞧過,過幾日就要敗了。」
溫榮此時並無心賞花,但仍舊依著琳娘,「也好,反正已經到午膳時辰,不若我們在芳萼院尋一處亭子,命宮婢將午膳端過去,一邊賞花一邊用膳可好,就同那年我們在曲江池畔一樣。」
&真是好主意。」琳娘攜溫榮緩緩向殿外走去。
出了蓬萊殿,二人抄近路,沿竹林甬道緩緩走著,離開蓬萊殿一段距離後,琳娘才與溫榮說起王貴妃,「榮娘,你可知先才王貴妃與我說了什麼嗎。」
溫榮還以為琳娘不想提了,可她多少能猜到一些,遂先勸慰琳娘,「琳娘,王貴妃除了是三皇子的生母、你的阿家,同時還是琅琊王氏放在宮裡的人。如果王貴妃因為王氏一族的事情責怪你,是在情理之中,千萬不要太難過了。」
琳娘點了點頭,唇舌微微發苦,「原先是我太過信任王貴妃了。王玥蘭好重的心機,她知曉我未拿到下藥的證據,就先往王貴妃那告了一狀,說甚有些年紀很大的嬤嬤,是她好心留在府里養老的,從未做過任何對不起王府、對不起我的事,這兩日卻被我趕到了最遠的莊子去。她這般說話,倒顯得我歹毒了。」
溫榮問道,「琳娘可有將王側妃在安胎藥里下毒物,還收買宮中醫官的事情告訴王貴妃。」
琳娘嘆了一口氣,「怎麼沒說,不說還好,說了我反而後悔。本以為王貴妃看在孩子的面上,好歹會安慰我幾句,可不想她開口就是要我拿證據。知曉我無證據後,她是暗暗地鬆了一口氣。」
頓了頓琳娘又說道,「再之後她就說我不懂事,說我不能占著奕郎的寵愛和懷身孕就任意妄為,還開口要我將大部分中饋交由王玥蘭,更不允許隨意調換府里下人。如此一來,我那裡還像個當家主母了,難不成王貴妃要看到我小產甚至殞命才高興麼。」
溫榮正要讓琳娘放寬心,言王貴妃胳膊沒那般容易伸到臨江王府時,就有宮婢滿面驚恐地朝她們跑來,碰見溫榮和琳娘時先唬了一跳,猛地反應過來,忙跪下見禮。
琳娘蹙眉不悅地問道,「怎麼咋咋呼呼的。」
那宮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