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秋嬏撐起身子,一臉不敢置信地看著李徵,眼底懼意一閃而過。韓秋嬏囁嚅著嘴唇,「你竟然敢打我,你竟然敢打我,我要去尋阿爺,我要告訴他你就是一隻白眼狼,讓他去幫奕郎,不要幫你,……」
李徵徹底按捺不住心頭怒火,抬腳狠狠踹向韓秋嬏的小腹,韓秋嬏後背撞在矮塌上,猛地咳出一口鮮血。
韓秋嬏蜷縮了身子,蹬著雙腿抽搐,口角溢出的鮮血已經染上繡首案紅大牡丹紋夾纈地毯。韓秋嬏抬手死死抓住李徵的朱紫色袍擺,滿心恐懼,心思剎那千迴百轉,她還不想死,她要親眼看到李徵被三皇子或者五皇子殺死,哪怕她亦會因此丟了性命。
韓秋嬏嘴唇哆哆嗦嗦,開始向李徵討饒道歉,散亂的黑髮粘在滿是鮮血的嘴唇上,眼瞼垂下遮住了她心底的所有恨意。
縱是如此李徵仍不解恨,現在朝中局勢極不利於他,他本想去求太后的,可太后和聖主一樣對他避而不見。在李徵看來,若不是韓秋嬏那個蠢婦觸怒了太后,太后也不會對他如此冷漠。
昨晚從趙府出來,再知曉聖主令李奕徹查此案後,他幾乎陷入絕境。他是與東瀛做生意買賣了,可罪不至通敵,他亦未將聖朝的任何情報透露於東瀛。李徵心緒極亂,生為人子,他從小也得到過聖主的極大寵愛,故不到迫不得已,他不想謀反,不想逼死聖主和太后。
李徵焦躁了整整一天,他現在忍不住將所有的怒氣都發泄在韓秋嬏身上。
李徵用腳尖將不斷挪近的韓秋嬏頂遠了些。又在韓秋嬏那已如死灰的心上狠狠踩一腳,「人蠢沒有關係。可若又蠢又沒有自知之明就著實惹人厭憎了。韓秋嬏,每日梳妝照鏡你可有仔細瞧過自己這張臉。再厚的脂粉也遮不住你的醜陋和歹毒,不論是品性還是容貌,你都不行,你拿什麼去和褚娘子、溫榮、謝琳比,你有什麼資格占著我二王妃的位置。」李徵蹲下身子,抬手扯住韓秋嬏的頭髮,逼她抬起頭,韓秋嬏面上厚厚的脂粉夾了血水顏色雜陳,狼狽不堪。
李徵嫌棄地撇撇嘴。壓低了聲音說道,「將來我繼承大統,我第一個廢了你,你不配當皇后,不配母儀天下。」
說罷李徵將韓秋嬏的頭重重磕到地上,若不是鋪著軟毯,韓秋嬏必會被撞的頭破血流。
李徵起身淡漠地看著韓秋嬏,「即日起你別想再踏出廂房一步,安分些每日還會有人送水送飯過來。否則你就等著被活活餓死吧。我耐著性子最後奉勸你一次,你別再對三弟抱有甚希望了,往後安分祈禱我成事,否則你臨死時會追悔莫及的。」
說罷李徵用力掰開抓住他袍擺的手。又拿出錦帕擦了擦,再將錦帕棄在韓秋嬏臉旁。離開後李徵也未請醫官替韓秋嬏醫治,交代嬤嬤守好門即冷漠的離開。
……
太后、丹陽公主、謝琳娘、溫榮等人在櫻桃園裡一住就是大半月。這期間除了幾位身份顯赫的皇親貴胄,陳月娘和陳歆娘等尋常官宦人家的娘子俱被陸陸續續送回府。
李奕在尚書左僕射府通敵一案中。展示了他處事雷厲風行的一面,短短十日工夫。他即收集齊趙府通敵的所有罪證,趙府男丁女眷悉數緝捕入獄,只待秋後定罪。
琳娘和溫榮將養了些時日亦可經常下床走動,只是不能太過勞累。如此剩下丹陽公主一人很是無趣,丹陽幾乎將櫻桃園的每一處都走遍。初始還有陳歆娘陪她一起鞭陀螺,玩花球,二人相處下來,丹陽倒也喜歡陳歆娘的性情,不止一次在溫榮面前說陳歆娘的好話,丹陽反而對陳月娘印象不佳,認為陳月娘在端架子故做冷淡,頗有給臉卻不要臉的意思。現在陳家娘子也被送走,她是被悶得發慌了。
直到昨日丹陽聽聞林家大郎抵京,這才打起幾分精神,可再又想到無聖主旨意,她還不能出櫻桃園與夫郎相會,又沮喪了起來。
閒來無事丹陽公主去尋溫榮,前些日子李晟時時陪著溫榮,丹陽也不好意思在溫榮廂房裡久留。五日前聖主忽然召李晟入宮了一趟,而後李晟白日留在櫻桃園裡的時間便少了,但是晚上不論多遲,李晟皆會回櫻桃園陪伴溫榮休息,此舉令丹陽和琳娘對溫榮羨慕不已。
此刻琳娘和盧醫官亦在溫榮廂房裡,丹陽過來時,盧醫官正同溫榮與琳娘道別,見到丹陽,盧醫官笑道,「不用再去尋丹陽公主了。」
第二百一十五章 宮亂潛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