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榮心裡好笑,太后都發話了,請不到你堂堂南賢王,他們當然不敢走。廂房外內侍和宮女史估摸是著急了,高聲喊道,「是王妃醒了嗎,小的們是太后遣來請王爺赴宴的,還請王妃幫忙勸則個。」
李晟眉毛豎起,就要發作命侍從將那兩人丟出府去。溫榮握住李晟的手,朝李晟搖搖頭。
&娘怎麼了?」李晟溫和地問道。
溫榮頭埋進裘褂里輕咳了兩聲,細聲道,「晟郎,太后派來的人不能怠慢。今天是王貴妃升為太后的第一次宴請,晟郎無論如何不能駁了太后的面子。既然我醒了,晟郎就不用擔心,一會我讓廚里煮些羹湯,晚膳會等晟郎回來一起吃。」
李晟頗覺歡喜,可仍舊不情願離開,「榮娘才醒,病未痊癒,不守著我著實不放心。」
溫榮心裡忍不住腹誹,現在知道不放心,前些時候夜夜在外不知做甚直到深更半夜才回來,那時怎不見人過來道歉。
溫榮接過碧荷遞過來的暖湯,抿了一口潤潤嗓子,聲音終於不那麼沙啞,「晟郎,你被聖主賜封南賢王,這裡面有極深遠的意義,同時太后與我們之間的關係也更加微妙,想來晟郎心裡有數。過幾日我病好完全了,少不得進宮伺候太后,向太后請安,這些躲不掉也不能躲。晟郎就當是為了我好過些,別和太后鬧僵,不要得罪太后好嗎?」
溫榮身子很虛弱,話說多了就開始咳嗽。李晟小心替溫榮順背,沉吟半晌說道。「好吧,榮娘在府里安心休息。我去去就回。」
溫榮抬眼朝李晟微微一笑。看到溫榮的笑容李晟不禁愣怔,心裡又酸又澀似受寵若驚。李晟輕撫溫榮髮鬢。愈發覺得慚愧,是他誤會溫榮執迷不悟,又害怕溫榮會離開進而不斷逃避,其實溫榮已經看開了。
李晟又叮囑了溫榮幾句,命綠佩和碧荷守好主子,甚至去廚房走了一遭,一切安排妥當,才隨意換身袍衫,鬍渣也未刮。就這般施施然地出府往芳林苑赴甚秋菊宴了。
李晟離開後,溫榮才注意到綠佩和碧荷的神情百般變化,似有許多疑問,綠佩忍不住問道,「王妃,這幾日你都在昏睡,為何會知道太子即位,王爺被封為南賢王了?」
溫榮一怔,頗為尷尬地解釋道。「武孝帝登基一事是前次進宮就知曉的,至於南賢王,先才宮裡不是來人麼,我隱約聽見了對話。」溫榮不等她二人再發問。趕緊說道,「綠佩,你吩咐廚房準備些清淡羹湯小點。我有些餓了。碧荷過來替我更衣梳妝,我要起來走走。」
碧荷和綠佩連忙答應下。綠佩一邊向廂房外走去一邊犯嘀咕,那內侍好像未直呼主子南賢王。王妃甚至還知曉新帝號武孝。綠佩甩甩頭,喜滋滋地笑起來,反正王妃本來就知道的多,王爺都不疑惑她也懶得多想,關鍵王妃已醒轉,而且王爺對王妃是一如既往的關心,現在只要王妃也能好好待王爺,她就徹底安心了。如此想著綠佩步伐都不自覺輕快起來。
小半時辰,綠佩領著婢子將食案和羹湯點心擺好,溫榮也梳洗妥當,碧荷擔心溫榮著涼,還給溫榮結結實實地裹了件夾襖。
綠佩替溫榮勺了碗羹湯,「醫官交代,王妃醒後不能馬上吃干硬生冷,得先吃點清淡的流食。」說罷綠佩將羹湯捧至溫榮跟前放下。
溫榮慢慢地吃著羹湯,碧荷與綠佩在旁一唱一和的替李晟說話,綠佩嘆了口氣道,「王妃,之前奴婢們以為王爺每日在外玩到半夜不回府,其實不是那樣的,奴婢也是問了侯寧才知曉,王爺回府後常常不敢進屋尋主子,擔心主子不待見不肯見他,王爺只好每日在院子裡候著,遠遠地看廂房的燈火和主子的身影,直到主子梳洗睡下,王爺才拾掇拾掇,默默回廂房休息。主子也誤會王爺了。」
溫榮眉眼不抬,頗為狠心地說道,「不過是某幾日這般罷了,若他每日申時末刻都有回府,怎會有人瞧見他大晚上的出現在平康坊。」
&綠佩和碧荷面面相覷,王妃對王爺還是心存芥蒂。碧荷在旁半開玩笑地轉移了話頭,「主子可知曉,溫老夫人、夫人、皇后、丹陽長公主都有到王府探望主子。」
溫榮搖搖頭,照理琳娘頂著大肚子現在又貴為皇后,是不能隨便出宮的,不想還是特意來看她這個病人。溫榮又感激又愧疚,「讓她們擔心了,當時我昏睡不醒。長輩是不是都嚇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