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榮未曾想到琳娘會單獨留下她,思及丹陽的心情,溫榮不免有幾分尷尬。而丹陽是薄唇微啟,卻難出一言,道是榮娘和琳娘還信不過她,心下十分失落,眼神也黯淡了下來,無奈現下三哥昏迷不醒,她也無從發泄和申辯。
溫榮與丹陽對望,低下頭輕聲道,「丹陽,有消息了琳娘一定會與我們說的,既然現下無事,你先回府罷。」
丹陽抿了抿嘴唇,拍了拍琳娘的手背,勉強笑了笑,說道,「那我先回府了,你好好照顧三哥。」
直到丹陽的身影淡出視野,琳娘才抬手捂住小腹,唇齒微顫,只覺得小腹里絲絲牽扯的疼痛,她是極擔心奕郎,可也不能讓肚裡的孩子有事,之前她和奕郎是有意瞞著王淑妃等人,現在她一個人真不知該如何開口了,此時去說,他人是否會覺得孩子不吉利。
謝琳娘心裡難過,先才她就是耐不住屋裡的中藥味,走出寢房至外間透氣的,故聽見丹陽公主和侍衛爭執。
溫榮看出琳娘的不適,緊張地握住琳娘的手,用極低的聲音說道,「琳娘,不管怎樣,千萬保重好身子,還有肚子裡的孩子。」
琳娘紅了眼睛點點頭,「榮娘,此處人多口雜,偏殿無人,我們去那處說話。」
偏殿的侍從被打發了出去,琳娘站在雕盤龍枝紋的槅窗前,焦急地問道,「榮娘,早晨在花萼相輝樓觀龍舟時。你便與我說太子和德陽公主可能會對我們不利,你還與五皇子傳了信。既如此,奕郎怎麼還中毒了。若是有警醒,奕郎不該如此大意的。」
溫榮的眸光清明里透了幾分不自在,出了這事,琳娘必定會懷疑她不曾傳話,或是懷疑晟郎未提醒李奕。
她雖然知道李奕為何會中毒,甚至知道是誰下的毒。可這一切設想都是由前世的記憶推測而來,這些想法可以與晟郎說,卻不能告知琳娘。李奕是琳娘的夫郎,是琳娘的一切。李奕昏迷於琳娘而言。勢同於塌了一片天,若她將想法告知,琳娘非但不會相信她,她更會失了琳娘這個朋友。
處在這般為難的境地,也不過是干著急罷了。
溫榮心弦緊崩,蹙眉說道,「許是中間出了何差錯,若是他人真要加害三皇子,實是防不勝防。好在已經揪出了下毒的宮婢,竟是太子的人,而聖主亦發話,定會嚴懲的。」
琳娘深深地看了溫榮一眼。嘆了口氣,「榮娘,乾德十三年太后的壽辰宴。我與你相識,那時我便嘆你敬你的才情。更喜歡你如冬梅的心性。與你相交皆是發自內心的。今天的事情我相信你,只是五皇子會不會……」
溫榮握緊雙手。新染蓮花紋蔻丹的指甲嵌進手心,一陣生疼,或許晟郎真有一些想法,可今日之事必定與晟郎無關,既然她已命桐禮傳話,晟郎就不會也不能藏著掖著,「琳娘,我亦是真心待你,絕無私心的。也不希望你我捲入宮內的渾水。琳娘,既然你信我,可否也信五皇子一次,三皇子與晟郎之間的手足情意你我都看在眼裡,若是有誤會,也請放後,待三皇子醒後再做論斷可好。現在最重要的是三皇子的身子,那毒可能散去,是否有我們能幫上忙的。」
琳娘短暫地閉了下眼睛,穩了穩心神,輕聲道,「榮娘,我信你,那宮婢真是聽了太子吩咐下的毒?」
溫榮鬆了口氣,雖知那宮婢無辜,卻也只得說道,「那宮婢竟是個硬性子,下了嚴刑卻不肯鬆口,想來是有把柄在太子手裡了。」
琳娘鬱郁地說道,「未料太子如此狠毒,往後需更加小心了。」
溫榮看著琳娘蒼白的臉,終究是只關心琳娘的身子,關切道,「琳娘,三皇子是吉人天相,一定不會有事的,反倒是你,千萬別太費神,無論如何都要照顧好肚子裡的孩子。」
不過一個時辰工夫,琳娘清亮的雙眸便爬上了紅血絲,琳娘看著溫榮,無奈地搖頭道,「榮娘,你先莫將我有孕之事傳揚開去,我定會保護好腹中孩兒的。奕郎體內餘毒還未完全清出,萬幸梨花釀竟能化蝥毒,醫官說只要好生將養,不出月余便能痊癒。」琳娘頓了頓又嘆氣道,「可是西域蝥毒何其兇險,史上有幾人中了西域蝥毒後能安然無恙的,縱是醫官給了准信又能如何,奕郎一日不恢復我就一日不得安心。」
溫榮柔聲安慰道,「尚醫局醫官的醫術是最精湛的,在聖主面前妄言是欺
第一百六十五章 情念道異願